朱照闻言不过是抿嘴笑笑:“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可顾及的?正事上不含糊就可,他们都是跟我一起上过战场的,我是什么人他们心里现在应该很清楚,所以不要担心,有些事不需要刻意去做,同样有些人也不要刻意去讨好,他们心里有一杆属于自己的称,往那边倾斜全看他们自己,并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改变主意的,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就是。”
钱云坐正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这个男人伸出手将她拉到身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笑道:“这种事你不需要操心,等到了庄子上我有样好东西给你看,当初看到就觉得你应该喜欢,便留在庄子上请老人家代为保管。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再军中我总觉得不合适。当初以为得等到这边的事完了,才能给你带回去,倒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钱云听得越发好奇不已,他到底留了个什么东西还藏得这么深?其实她向来不在乎东西是否贵重,她缺少的一直是这种带着在意关心的怜爱,所以在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的时候她的心里立刻变得复杂和欣喜起来,这个男人已经变得让她越来越离不开了,她所缺失的那些东西好像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慰藉和希望,让她的心从此可以踏实下来,再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伺候她也是有人真心爱护的人了。
马车哒哒地穿过一处树林,在山环水绕中矗立着一座气派的宅子,大门紧闭,有几株大树从墙上伸出了叶子,像是再和外面的人招手诉说着这里的风光有多好。马车停在外面,朱照带着她走到门前,径直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响在这鲜少有人来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走到里面许久才听到传来扫地的声音,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个下人装扮的人正扫地,见到来人唇角含着淡淡地笑说道:“六皇子稍等,小的这便去和我家主子传话去。”
钱云心想这是什么还能在朱照身边摆这么大的架子,只是她不好问出来,朱照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笑着说:“这里住着的人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父皇的几个兄弟中唯一活到现在的王爷,他不爱权贵,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即便是父皇说要在京城给他安置他都给拒绝了。只是这世间最真的也就只有这些花草了,云南人杰地灵,正是他这种人的好去处。当初我什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唯一想自己最好的结局也是像皇叔这样找个无人惊扰的地方好好的过完这辈子。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并不能留我在这个世上,我只能想法子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住我自己的性命,皇权的争斗是你没法想象的可怕,当初和你说笑的兄弟转身就能拿着刀子来捅你,那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完全的相信。我曾经和父皇说过自己的念头,不出所料被训斥了一番,说我堂堂男儿竟是想着避世,当真是给他丢脸。”
冷风吹着院子里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朱照的话匣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然全部打开了,那些钱云从不曾听说过的过往都在今天被他亲口说出来,他明明脸上带着笑,可是脸上的神情让人看起来有几分难过和悲伤,只听他说道:“我以前并不是和二哥交好,与我玩的最好的是我的五哥,我们两个当初都是一样的境遇,年纪又相仿,能玩闹在一块。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只是因为他的母亲破例被父皇传了两回,就将所有的怒气都发作在他的身上。我那个时候身体不舒服就没找他去玩,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堂堂的皇子就这样被那些用心险恶的人给吓得疯癫了,他本来就胆小……父皇当时震怒,派人彻查此事,想来他也觉得五哥是个耻辱罢,所以让他搬到了常年无人踏足的寝宫,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钱云开口问道:“那抓到了凶手吗?”
朱照摇摇头说:“没有,只有一些宫人说他那段时间总念叨着说自己看见鬼了,所以只是处置了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而至于真正的凶手没有人知道是谁,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钱云对这个五皇子朱文却是知道的,等朱照登基为帝后他才从冷宫中被放了出来,原来他不是真疯只是装的而已,因为那时候想要他死的居然会是妒心极重的皇后娘娘,他是偶然听到这个能吓破人胆的秘密,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来保自己的命。所以朱照曾经只想却没成的事,他的五哥却当了最逍遥自在的王爷,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曾经装疯卖傻,他只管自己过得肆意潇洒。可是人们也越发的明白,皇宫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地方,就连皇上的亲儿子都没有办法躲过暗中的残害,怪不得民间送去宫里的闺女们有些就没了音讯,原来是早在这吃人的地方呗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啊。
很快方才那个下人身后跟着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他并没有朱照说的那般冷,相反相貌很是英俊,若是走在大街上还是能牵动不少姑娘家心的人,怎能用老字来说他呢?只是这位王爷看起来太过冷淡了些,像是对世间的俗物没有半点兴趣,见着朱照也不过是点点头,声音淡而低:“来拿东西?就在你平常待的那屋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