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瞧着未来皇后娘娘越来越不快的脸色心头一阵叹息,她也不过是想借六皇子的势来圆自己的私心,若是得罪了这位善妒的,将来指不定姚琳琅会横加干涉坏自己的事,有些话说不清,解释只会越来越乱。
钱云这会儿只能与六皇子保持距离才能消除这位妒后的疑虑,装傻到:“这位可是王妃?小女没见过世面,求贵人勿怪罪。”
这话说得琳琅红了脸,朱照登时阴云密布,他看得出钱云神色间所暗含的讨好,冷哼一声看向旁处。
钱云顾不得许多,见这位皇后主子脸色缓和了许多,才继续开口:“两位进府里来坐坐罢,前些时候茶庄送了上等好茶来,一块去尝尝?”
琳琅方才冤枉了人,心上一阵尴尬,见她急急地出府像是要去会什么人,当即摇头:“六哥送过东西便要回了,钱小姐忙自己的事罢,无须客套。”
钱云本就打算找于宁玩去,老太太那里有的是人伺候,她也没必要时时往跟前凑,没想到才出来就遇上他们,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应付,福了福身道:“钱云先告辞了。”说完提着月饼往于宁家去了。
朱照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昨夜她在他眼前展露出来的风情,转身拂袖而去。她倒是潇洒自在,凛凛然撇下他便离开,一副不愿与他多纠缠的模样,那昨日又何必与他推心置腹地说那些话?
琳琅瞧出来了,自己先前并没有瞧错,不过是郎有心妾无意罢了。六哥对她本就没什么心思,她也不会傻到去质问他,却得想个办法如何让他们不再相见才是。
于宁未和父母去老家团聚,一人在家中对着窗外发呆,连钱云进来都未发觉。
“痴痴傻傻地念着谁呢?可是为了哪家的公子害了相思?”
于宁这才回神,怒瞪钱云一眼却不反驳,站起身拉着她在小矮榻坐下来。两人依偎在一起,一如当初如花的年龄两人将头靠在一起谈论未来的日子,钱云犹记得那时自己说得最多的便是邓远才,不害臊地说想要两个孩子,全了那个好字。
直到现在钱云才发现那个时候她没有一次能听听于宁的心思,霸道的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强加给于宁,饶是如此于宁也没有与她有半点生分。想至此,她笑道:“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你与我说说吧,可别憋在心里。”
于宁接过她手里的系着红绳的纸包,麻溜地拆开,顿时惊喜道:“宝珍楼的,今年我怎么馋都弄不到,得亏你记得我好这口。我爹娘要在老家住几天,你若没什么事不如陪我住两天,咱们也好说说话儿。”
钱云未多想张口便应了,却是不死心地缠着于宁问那人到底是谁,于宁被她逼得没法子,这才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出口。原来她瞧上了往自家铺子里送药的年轻人,没有同爹娘一起去老家也是怕错过他。
“你既然中意他,不妨先试探试探?阿宁,我知道我的话不中听,可我是过来人总得在旁边提醒你两句。”钱云拉着于宁的手轻轻拍打着:“咱们女儿家掉进去便什么都忘了,两只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只要走错一步便足以致命。我如今才知道邓远才非良人,幸好不算晚。你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我想你能过顺心日子。”
于宁回握住她的手,笑如春风拂面:“我懂你的心,明白你是为了我好。先前问你邓远才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也没顾着理我,今儿横竖就咱们姐两,你痛痛快快地说了,也好过把我架在树上不好喘气。”
钱云垂着眼,密如小扇的眼睫一颤一颤,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音开口:“邓远才……他同钱秀私下里来往,有了儿女情长,想来这情意养得甚深,昨天我不过与邓远才说了几句亲昵话,钱秀便气得回了府中。若是换做以往我这颗木头脑袋必然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偏巧她带了我陪着邓远才挑选的首饰,一直压在心上的疑虑全部能说得通,他们两一早就腻歪在一处了。邓远才当初与我说是送妹妹的首饰,倒真是个好妹妹呢。”
翠玉斋的首饰向来是独一份,加上又有翠玉斋独有的记号,明眼人一看便知,更何况钱云还是翠玉斋的主子。怪不得她从京城回来来看自己时要说那样的话,才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却背负了这般多的事。
“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解掉两家大人定的婚约?邓夫人想,邓大人可不是那糊涂人,活到这把年岁更是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这事难得很。”
钱云给自己倒了杯茶,白瓷小碗平躺在掌心看着娇小玲珑,她突然咧嘴笑了笑:“自然有人急,我现在就等着人给我搭台子让我好好唱这出戏,既然钱秀这么想要,我送给她就是,落脸面算得了什么,钱家如今也不差这一桩事。”
于宁摇头叹息:“我瞧中的那人是个地道的农家汉子,样貌生得俊朗,来来回回几趟看得出是个老实勤快的,连我爹都夸赞他。只是我怕过不了爹娘那关,他们虽不指望我嫁得多好,却也得门当户对才成,他一个采草药的……我很想同他说说话儿,他心里是不是也装着我,可我又不敢……”
钱云看着她一副扭捏小女儿样,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年纪的姑娘情窦初开,情愿自己********欺骗自己也要将那个人的好给放大,心里叹息一阵,上一世在情字上面吃了太多的亏,以至于现在竟开始疑神疑鬼,小心些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的。
两人吃过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