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说别的事情,金珠觉得钱浩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在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什么都不用她插手去做,成天只要好好的养着身子就好,就算是以前他在自己的屋子里住下之后也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太过为难的事情,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自然是生出来几分情意的。
钱浩揉着眉心坐在那里发呆,金珠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钱浩抿抿嘴角无奈地说:“还不是家里的这些个破事?若是可以我真是半点都不想掺和进来,整的人的脑袋都大,我就闹不明白,娘到现在还想做当家做主的梦,钱秀半点都不比别人差,怎么就不能让她来管家了?非得要把我摆在中间受夹板气,我真是这辈子造下多大的孽障,早知道如此这么麻烦我真是谁都不会带进府里的,天天的不得消停。”
金珠轻声说道:“我倒觉得老夫人担心也是有点道理的,您想如姨娘过世或多或少还是和老夫人和夫人有些关系的,秀姐儿回来之后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总是想着很多的事情,当中的意思想来您也是知道的。您现在可不能在这里自暴自弃,您应该做的事情是打消了钱秀的念头,而老夫人那里也得帮着说些好话,将彼此之间的误会隔阂给消除了这不是就好了吗?谁也不用记恨着谁,还能好好的做一家人过日子。”
钱浩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单纯的可爱,他忍不住开口笑道:“你呐还是别操这些心了,没用的,但凡能说得通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正如你所说阿如的事情真的是谁也不想看到,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真是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算我按照你的说法去两边调停但是他们现在压根就听不进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还是随着他们去罢,我现在什么也不管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这样也就成了,反正现在我在谁的眼睛里都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废物,我这张脸还真就不要了,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这么着来罢,等哪天不能不清醒了再说。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波及到你的。”
金珠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叹口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样的事情压根不是自己能够插得上嘴的,她在钱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而且她也不想让自己有什么存在感,钱家的很多事情她都看在眼里,那些勾心斗角,彼此之间的龌龊事,当真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应付过来的,所以自从老夫人和夫人不必她去行礼之后,她便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哪里也不去,反正也缺不了她的吃喝,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闯进来,自此之后这个小院子里就多了一个人,而自己再也不能过什么悠哉的日子了,所以她适应了好久才接受了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钱浩这一夜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的又怕吵着了金珠,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让人分外的为难和无奈,两手边都是对自己来说分外重要的人,没有谁都不能成,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还是算了,等明天再说罢,船到桥头自然直。
金珠睡觉很轻,在他停止来回翻身之后才跟着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反倒是钱浩睡到很晚都没有起,她也不好叫醒他便出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院子里的很多事情她都喜欢亲自打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不是个无用的人,也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分外的狼狈。
而这边的钱秀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她想到今天要去见王廷,心上生出一阵烦乱,她回来之后到头就睡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好法子,所以一早起来想到了当真是觉得头脑都大,但是不去面对又不成。说真的,她那个时候当真有拒绝王廷的想法,就算他在她的心里藏了那么久,可是再面对质问的时候她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是回到家之后她的心思就转变了,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明白她现在在钱家的处境,她现在为了弟弟和自己也不能让自己就这样的屈服在别人的手下,不能低人一头,如果自己软弱了那么她将面对的是重新再一次被撵出钱家,那样的滋味太过让人不舒服,她不管怎样都要护住自己在钱家的位置,所以她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比老太太更厉害更横,这当中能为她撑腰的自然也只有王廷了,所以想要和王廷划清界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说起来虽然很不地道,她就像是为了利用王廷才和他在一起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依照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现在什么都想不到了,能顾及到的只有眼前的这点希望,所以不管怎么样,她到现在都不能放弃了王廷,也许只能让这种畸形用心险恶的关系一直的存在。
钱秀坐起身看着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抿嘴笑了笑,而后起来洗漱,她自从回来之后除了很多必要的事情需要丫鬟帮忙之外,其他的她都不会假手他人,也许是在外面待得久了,所以回来之后依旧觉得自己能够仰仗的也只有自己,就算别人是好,谁知道他们的心里有没有存在别的心思?会不会听了谁的命令,想要将她从高处拽下来?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不管是谁,不管眼前这个人是对她讨好的笑,还是看不起来在背地里的鄙夷,她都不会让自己放在心上,不在意就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伺候的丫头是新进府里来的,她被安排到钱秀身边伺候,但是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摸不准这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