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脸上带着淡淡地笑,不见一点难堪与难过,如粉桃般娇美漂亮的脸沐浴在透过窗缝照进来的薄薄阳光中:“有什么好伤心的呢?这是我早就料到的结局,只是没想到居然不是因为钱秀而是被这样好笑的……算了,不说了。”
于宁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喃喃地说道:“还说不在意,明明心里不好受还强撑着,这样作践自己做什么?你才是该委屈的那一个,就是上门去骂邓远才出一通气也是应当的。”
钱云将她推开,嗔笑道:“那我岂不是市井泼妇了?成了人家嘴里的笑话,多得不偿失。我们虽是女人但也应该有气度,死缠烂打又有什么用?我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只要不在与他来往便好了。说他做什么,阿宁,我同你说个事,六皇子说喜欢我想同我在一起,我想了想答应了。”她当然不能告诉于宁她心底的真实心思,这一件事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往后会有更多的痛苦向邓远才扑去,她要看他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于宁不可置信地张大嘴,用力地抓着钱云的手腕,急急道:“你疯了不成?跟着他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你又不是在意荣华富贵的人,是不是那天杀的邓远才将你给逼成这样了?”
钱云眯着眼安抚道:“你不会明白,阿宁,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六皇子很像,我们都是不被人在意疼爱的,这样抱团取暖也不失是个好方法。你也不要想的太远,红颜老去,失了宠爱,在我们小户人家都很常见更何况是见过无数美人的皇家子弟?我不求他能疼宠我一辈子,只希望在他风光的时候能帮我做几件事,让我能了了心愿便好。自此常伴青灯也无憾了。”
她却不知道这番话让正要抬手扣门的人顿住,恒晟清楚地看到自家主子身子蓦地一僵,周身被一片冷然包拢,心也不由的跟着提起来,他知道今儿主子的心情不会好了。主子总以为自己藏的好,却不想这次却露出了迹象,让他感受到了主子对这位钱家大小姐的心意。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忍受自己心中惦念的人对自己的感情不抱期望吧?
朱照将拳头捏得紧紧的,心底的那一点欢喜如流水般飞快的逝去,再多的情愫被理智压下来,他转身平静地说了句:“回去罢。”
恒晟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主子不必将钱小姐的话放在心上,您看中的也不过是她身后的钱财罢了,骆公子邀您去红霞楼喝酒,可要属下回绝?”
朱照轻笑一声,低喃道:“钱财?呵……不必回,我这就过去。”这个地方,也许能让他站稳脚,成为他往上攀爬的一块基石,他倒要好好为难一番蠃常林才行。
红霞楼是晋州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其中不乏容貌出挑的绝佳女子,骆常林定了最雅致的一间屋子,叫了楼里最有名气的两位姑娘来伺候,吹拉弹唱,花酒清香,不想身后俗事倒是舒服惬意的很。
骆常林见六皇子神色不悦,暗道幸好幸好,他先前特地嘱咐过这两个花娘,不许随意触碰殿下,不然要她们的命,如果那两人要是没眼色的撞上去,这会儿自己怕是要受几分不客气的。也不知道是在何处受了气,这般挂在脸上,倒像个索命阎王般。
“中秋夜那天的刺客,劳你费心帮我探个究竟,这闷亏我可咽不下去。”
骆常林自然听得懂六皇子话里的意思,抿嘴笑着给六皇子倒酒,自信满满道:“正巧常林手里有一批训练许久的探子,如今也该是看看成效了,总不好亏了那笔我费尽心思从我爹那里要来的银子。”
朱照紧绷的脸被他这句话逗得展颜,调侃道:“你爹对你倒是放心,这么大笔银子也不问去向。”
骆常林嬉笑道:“殿下这便有所不知了,我们商户人家便是养打手也不过是用来看家护院的,不是人人都有常林这等闲心关心朝堂之事。”
骆常林看到六皇子的眼睛望向窗外,忍不住顺着视线看过去,不远处莲步款款,身姿婀娜的不正是钱家的大小姐,转眼看向六皇子那满脸复杂的神情,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位贵人才是吃瘪的那个,瞧人家钱小姐神色淡淡,一身风姿妖娆,没有半点不悦,想来是压根未将眼前这人放在心上,顿时起来捉弄她一番的念头,朝着弹琴的花娘使使颜色,那人瞬时了然,像是一条水蛇般扭着身子贴上早就垂涎许久的六皇子。
朱照正要推开,只见骆常林探出脑袋,冲着下面喊:“钱小姐,难得遇到你,可要上来坐坐?我想给家母做两样首饰,只是拿不定主意,想你才是行家,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钱云抬头看向那扇开启的窗子,入眼的不是骆常林那张带着三分不正经的笑脸而是被花娘纤手搭在肩膀上的六皇子朱照,他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宛若看一个陌生人般,凉薄的很,她心中也不过是微微一颤,很快露出文雅端庄的笑,轻轻摇头,声音不大却能让人看着她的口型知道她在说什么:“公子到铺子里找王掌柜便可,家中有事不便多留。”
骆常林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走远了才收回视线,摆摆手让两个花娘退出去,自顾自地说道:“殿下别忙着恼,给外人听来也不过是我带坏了你,有这么一道'名声'在外,也好有个遮挡。至于钱小姐,她终归是个女儿家,说几句好话哄哄就成,若是她是殿下信得过的人,说实话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钱云装作大方毫不在意的走远,她方才还于宁说这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