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的是一波刚歇一波又起,钱云才起不久正坐在炕上用早饭,有个小丫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跑进来说:“小姐,如姨娘这会儿在老夫人院子里闹呢,好多姐姐们都过去看了。老太太不见她,她这会儿还在外面站着呢。”
钱云淡淡地看了一眼铜雀,问道:“好端端的苦闹什么?程家人刚走一天就不消停了。”
“听说是老太太做主给老爷书房里塞人了,老爷……打算抬了姨娘,所以就……”
钱云轻笑道:“按理说这种事不该我来操心,只是如姨娘和爹的关系甚好,怎么突然能接受别的女人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钱云看着铜雀说:“你代我去安慰如姨娘两句,不管怎样,总不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我一会儿去看祖母去。”
待铜雀离开,钱云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突然吃不下了,撤下去吧。”
待屋子里的丫头都离开,钱云才开口问:“你都查清楚了?铜雀确实答应了吗?”
晴雨有些不忍心道:“确实是这样的,如姨娘从在曹家铺子那里干活的伙计那里拿了药,想来要害小姐的药也该是出自那里。就我所知,有些药不是药铺没有,而是他们藏的私密,所以没人知晓。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只是心拉不回来留着只能给自己添乱,毕竟小姐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
钱云吐了口气说道:“是啊,这世上最拿不住的就是人心,既然她选择走这样的路,我也不能拦着她。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真的帮如姨娘来害我,实在是让我心寒,既然如此,听你的便是。”
她和铜雀的那点情分终究还是保不住了,上辈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一世的一切都不在那么重要了。
晴雨伺候着钱云穿上厚实的袍子这才往春堂园去,才到门口就见如姨娘早已经哭成个泪人,喃喃地控诉:“老夫人,阿茹自问伺候您尽心尽力,阿茹和老爷的情分您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为什么您要这么对待阿茹?我肚子怀着的可是您的孙子啊,您看在他的份上求您别让人把老爷抢走。”
钱云站在一边看着,心里一片冰凉,当初自己倔强的母亲虽没有当众哭喊自己的委屈,可是在心里也是不是这样祈求过?她孤身一人嫁到晋州来,最后却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不正是这个女人害的吗?失神的功夫却见如姨娘向她冲过来,恳求道:“阿云,我自问虽对你照顾不周,可待你也不差啊,你帮我劝劝你爹成吗?你祖母现在最疼爱你,你帮我和你祖母说说啊?”
钱秀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亲正神色凄凉的拉着钱云的衣摆恳求,她终于明白,娘只是自己看不明白,原来早在不觉中喜欢上了父亲而不自知,知道别人来抢才慌了神,钱秀快步跑过来将娘拉起来,红着眼眶道:“娘,您别担心,我一定帮您向父亲要个说法。”
钱云摇头笑道:“姨娘这么悲苦作什么?要知道这世上有几个男子不纳妾?我娘当初不也是这么忍了,所以你才能进门,如今不过是换个身份,你怎么受不得了?你不用在我这里委屈,我也不过是个小辈,哪能去左右长辈的心思?如姨娘还是保重身子为好,养好身子才能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不是吗?可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失去更多。”
钱秀看着怔愣在那里的娘一阵心疼,当即吩咐身边的丫头:“把我娘送回去,让她注意身体,别因为这件事而伤了身子。”说完她跟在钱云身后走了进去,她一定要为娘讨个公道。
钱云确实很好奇老太太到底给钱浩找了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这般管用?待进去了才明白,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婢女生的眉目如画,这自然是年岁大了的如姨娘比不得的,而且柔柔弱弱的和当初如姨娘的样子一模一样,顿时忍不住笑起来,姜还是老的辣,祖母早已经将他的心思揣摩透了。钱云第一次觉得自己讨好祖母的决定做的很正确,不然去哪里看这般痛快的事去?
“爹,你可是狠下心来要抬她的位分?”
其实钱浩昨晚只是被事情压抑的失了分寸,他对如姨娘的情还很深,第二天早上看到这样的情境只觉得无措,想了半天要怎么和阿茹解释,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还闹到母亲跟前。人本来就是母亲送过去的,阿茹这不是打母亲的脸吗?这么一闹,让他想要出口的拒绝竟是说不出来了,再看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女子,孤苦无依,连句求情的话都不会说,心里一阵怜惜。
“我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
钱云看向钱老太太说:“我是小辈按理说不该说什么,可是有一点我觉得不说不行,祖母您看?”
钱老太太点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老太太心里更是一肚子气,这如姨娘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她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可不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这个作母亲的太苛刻不念旧情?真是给脸三分颜色就想着开染坊了,她才懒得理会。
“爹抬个人不算什么事,只是得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仗着几分客气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在这座府里兴风作浪,不然我这个作小姐的就能将你发卖出去,明白了吗?”
金玲赶忙跪下道:“奴婢晓得,多谢小姐教诲。”
钱浩却是看不下去,沉声道:“快些起来,这样像什么话?有空多学着点,别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奴才样。”
钱秀听罢这话心里更是如刀钻心的恨,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