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闻声追过来,只见二小姐姿势颇为狼狈的倒在地上,而一旁的六皇子双手负在身后与二小姐不过隔了两步远,竟也不见他拉人一把,再身份尊贵也不会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吧?
钱秀方才是生生摔倒地上的,此时闪了腰在下人的搀扶下才站起来,只是疼痛难忍,脸上实在做不出娇羞无限的表情,心里不禁够眼前这人不解风情又鄙夷自己真是把一张老脸都丢尽了,龇牙咧嘴地也不顾着礼数了径直往自己院子方向走。
谁知道还未走几步,只听身后那道低沉沉稳地声音响起:“钱秀小姐往后还是少做这种事的好,不是谁都想软玉在怀,除了自己的女人,我对自己送上门的颇为厌弃。”
这般赤裸裸的话下人何尝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原来是钱秀小姐自己贴上去的,只是细细说起来六皇子可是她的姐夫,她怎么能生出这种心思来?他们在钱府待了这么多年,看多了二小姐抢大小姐东西的事,此时虽都垂着头,心里对这个姨娘出的女儿却是厌弃,真是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女儿,要是换做大小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只有这位庶小姐就是看不得人家好,想尽办法都要在里面横插一脚,多掉分啊。
钱秀自然顾不得想这些,被下人送回院子躺在床上等大夫来,如姨娘正在屋里歇着,听到她伤了腰赶忙跑过来,再听到她所作的事情后,气急败坏的甩了她一巴掌,怒骂道:“你还有没有电羞耻心?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钱云现在本就看低我们母女,你没听出她今天的意思吗?金珠看似有老太太做靠山,真正的靠山是她钱云,到时候夫人进了门,更没咱们母女的好日子了,你指望你爹?你现在觉得能靠得住吗?”
钱秀本就疼的厉害,心里也是满肚子的委屈,莫名其妙地又被打了一巴掌,全部的火气都窜天冒起来,眼泪糊了满脸:“娘,您现在嫌弃我丢人了?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名声可顾?当初你和爹的事情已经成了全晋州城的笑话,你设计程阙,我也咬着牙忍了,我的脸全被您给作没了,您居然说我不知道廉耻,我倒是想,能顾得上吗?您当我这些日子好过?程家人连半点好脸色都不给我,我还没嫁过去就是这样,要是嫁过去我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真是后悔,为什么老天爷要帮着钱云?给我一次眷顾就这么难吗?不要拿嫡庶来教导我,就算是这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姨娘何尝又不心疼?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管自己受多大的罪都想自己的这个女儿能过好日子,不要像她一样在钱府里艰难的行走,这样的日子在外人眼里看着幸福,可在自己的心里酸甜苦辣都得忍着不说,维持这表面的风光。
大夫来得很快,检查过说并无大碍,只要卧床歇息就是,如姨娘这才放下心来,等送走大夫才抱着女儿哭道:“我可怜的孩子,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急,我们现在惹不起钱云,就不要往她跟前凑,如果她要想办法整我们,我们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要沉下气来。安心到程家去,说不定一切事情都还有转机。”
钱秀并不知道娘口中的所谓转机是什么,她只是看不得程家人高高在上的嘴脸,特别是程琴,自己明明善待她了,什么好的都给她,可这个白眼狼却摆着架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接受。就算是嫡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从穷地方来的穷鬼,在自己的地盘上岂能让她撒野?想嫁到晋州?她绝不会让程琴如愿。
钱云从没想到过有些事情自己就乱了起来,让她一个一个去算账的心顿时消停下来,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需看结果就是,更何况是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更该好好看着才是。
钱云醒过来时,晴雨伺候着她起身,顺便将园子里的事告诉她,钱云被逗得捂嘴直笑,良久才平复下来笑道:“我这个妹妹就爱做这种不上道的事,你说聪明吗?她不傻,你说傻她还有几分小聪明,可惜就是用不到正经的地方。要是她能一直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不四处去乱勾人,少不了有数得上名号的大家愿意娶她过去。有时候人们在乎的并不是家世,而是看你能不能撑得起那个家。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人不能软弱,不然就会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也许这辈子都没法翻身。所幸醒悟未晚,如此也知足了。”
晴雨笑道:“要我说二小姐还是没主心骨才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不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当初若是能死守着邓公子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了。”
钱云笑道:“你说的没错,她确实太容易摇摆了,可是却不能抓住与自己最有利的,罢了不说她了。殿下回来了吗?”
晴雨点了点头说道:“回来了,正在外面热炕上躺着看书呢。”
钱云换了身轻薄的衣衫,屋里的地龙烧得太足了,稍微多穿点就热得受不住,出去只见那个人抬眼看过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来笑道:“听说你刚才也没扶着钱秀一把,你且放心就是,你就是扶她一把我也不会不高兴。”
朱照本来带笑的嘴角蓦地变冷,眼睛重新放在书本上,沉声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我,她自己找这份没体面,我可不是有耐心哄人的。也不过是顾忌着当初在同一个书房念书的情意,这才没计较,不然你以为我能这般轻易的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