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楼第三层,阳脉令主邹玄理,看着倔强又脆弱的邹容远去,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笑容。??
他招来大弟子邹明剑,交代一番,弟子匆匆离去。
初次离家的邹容情绪很低落,垂头丧气,阴月下的背阴拉得很长,形单影只,有些可怜。
“师傅,我们去哪里?”
少年问的有气无力,眼中尽是迷茫。
“随你,没事别叫我。”
“……”少年对于师傅从不在意他心情这一点,挺怨怼的,就他们师徒两人,师傅还嫌弃徒弟。
天空两个月亮,少年走着走着,一个月亮没了,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摸摸肚子,空荡荡的,不知何时有小鬼吊在身后,很是垂涎,又不敢上前。
这到哪里了?前后一片荒凉,除了地上寂寥的阴草,没有任何建筑,他应该到了阴墟外围了。
阴风凄凄,邹容紧了紧身上的黑袍,脚步加快,短腿迈开,在紫月下犹如鬼魅,小鬼现人没了,尖叫几声,转了几圈,随风散去。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看着邹容离开的方向,片刻迟疑,又追了上去。
邹容在阴舒畅了很多,一个个小鬼被他掠过,抛在身后,此时他竟然觉得这些鬼物挺可爱的,他杀过很多大鬼,厉鬼也有几只,身有鬼煞,小鬼们看到活物,既想吸食阳气,又很害怕,只有吊着。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抬头,前方一小屋,有淡淡的灯火散出,邹容的心突然温暖了不少,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原来阴冷的夜里能见一丝光明,也能让人如此感动。
“笃笃笃……”
邹容上前敲门,等了一会无人应门。
“笃笃笃……”
又敲一遍,还是无人应,邹容有些犹豫不定,既然有灯火,说明有人,可为什么不应门?
他稍一用力,咔嚓一声,门栓断了,邹容一阵尴尬,门栓断开,门也随之开了条缝,邹容朝里一看,一个小女孩正拄着双拐,一步一步朝这边挪来。
看着她步步艰难,满头大汗的样子,邹容心中泛酸,他知道小女孩是来帮他开门的,应该从他第一遍敲门的时候,小女孩就往这边移动了。
邹容没有推开屋门,反而慢慢合上,等小女孩打开门,他看着她脸上纯净的笑容,所有的怜悯酸涩消失无踪,唯有喜悦留下,她就像着黑夜中灯火,让人舒心。
“小妹妹,在下邹容,路过此地,冒昧打扰,不知你家里大人可在?”
“……”
小女孩没有应声,却侧身让开,邹容明白她让自己进屋,他拱了拱手,走进一间小屋。
小屋正中一张粗制的方桌,桌上一盏漆黑孤灯,孤灯无油,却放着三色白光,惨白、银白、青白,三色白光笼罩着不大的小屋,幽光摇曳,极其神秘,邹容正想走近细看古灯……
“啪……”
一股无形巨力袭来,邹容被撞倒在地,摔得呲牙咧嘴,他翻身而起,急掐术诀,心中大骇,又换鬼术,还是难以施展,禁法?
“你……”邹容本想责问,可看到跪在远处的小女孩,不知如何开口。
小女孩听到他的声音,转向对着邹容叩,邹容大喊一声:“又来了!”他被一股无形巨力撞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那真是疼的酸爽。
邹容看到小女孩双耳微动,吓得闭口屏息,不敢出声,太诡异了,这小屋和它的主人都是如此的诡异,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惨白灯火的幽影。
此时邹容再看小女孩,那白的透明的脸,淡淡的微笑,一双漆黑却无神的双眼,不断探索他位置的诡异耳朵,微微舔着嘴唇的小红舌。
幽幽白光中,如此景象,邹容现在唯一一个想法,师傅救命。
邹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师傅,激动出声:“师傅……小心!”
那股无形巨力袭来,黑袍轻轻一拂,巨力散去,他静静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小女孩,细细打量一番,眉头皱起。
“容儿,过去扶她起来!”
“师傅……”刚想说话的邹容,被师傅淡淡看了一眼,闭上了嘴,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扶小女孩……
“师傅,她不起来,”拉起几次,小女孩又跪了下去。
黑袍摆摆手,让徒弟不用再扶,他淡淡道:“天残地缺女,生于黑暗,为天盲残,后天失声,为地哑缺,双腿残废,当为人缺……为何拜我?”
小女孩在衣服中摸出两物,高高举过头顶,再拜,黑袍招手两物落入手中,一个玉简,一封书信。
六法看完书信,道心有感,此女身世离奇,为天弃之女,要不是有至亲舍命相护,恐怕早就夭折了,玉简他没有急着看,若是看了,就代表他愿意接过这桩因果。
“抬起头来……”
小女孩慢慢抬起头,双目无神,巴掌大的小脸,尽是害怕担忧,外公以剩余寿元为代价,为她占卜出一线生机,说近日有能帮她逆天改命之人,一旦错过,终身凄惨,她什么都不怕,可就怕对不起父亲、母亲、外公,他们都是为他而死。
“你外公将‘鬼算占卜术’赠我,求我收你为徒,但不够……”
“咣咣咣……”方桌上的古灯震动起来,三色火焰疯狂跳动,似威胁又似哀求。
黑袍冷冷道:“再敢妄动,灯火不存。”
小女孩对着六法不停磕头,她瑟瑟抖,求六法不要伤害他们。
古灯不再震动,一缕白光飞出,白光柔和地照在小女孩头顶,轻轻安抚,让她不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