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容踩着禹步出了结界。?
对着拦路僵尸劈头盖脸一顿狠拍,他双手握着两丈六神幡,全力抡起,呼啦啦鼓起了一阵风,跳尸走尸被抡倒了一片。
他凭着一股狠劲,费尽全力才走到半残的苏季子身前,伤势确实很重,双腿已断,身上都是伤口,血肉不知被撕去了多少,还有爬尸在啃他。
“滚开……”
邹容抽出打神鞭,红着眼睛抽断了一个个脖子,他心中有些内疚,早知这样,当初就应该带着他。
“邹兄,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苏季子神色平和,即使遍体鳞伤,生命流逝,他也没有丝毫怨念,这都是他选的。
“畜生,滚开……”
宁泽手中打神鞭挥出,重重抽在伸过来的紫毛爪子上。
紫疆缩手,愤怒嚎叫,声音中夹杂一丝惧怕,他微小的脑容量中出现两个字危险,他本能惧怕少年手中的东西,会要命,所以他不敢再伸手。
“邹兄,你快走,这个是紫金草,送你……带着它离开这里,快走,不要管我……”
苏季子塞给邹容一个玉盒,急切的将他往外推,偷了银甲天尸的紫金草,也算为师傅师兄报了仇,他不愿再成为累赘。
“你……”
邹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冲上前去,不管不顾背起残破不堪的苏季子,挥动六神幡,鬼仆放出挡住天空袭来的鸦群……
“放下我,这样谁都逃不了!”
飞天僵尸眼看就到,走尸越聚越多,地尸不时露出头颅,步步尾随,这些都是奔他来的……
“闭嘴!”
少年执拗起来,听不进任何劝阻,他全力挥鞭抡杖,一步一步突围,即使被尸爪抓伤,尸毒侵蚀,也不吭一声。
苏季子哀伤焦急,却不再出声,他眼圈红,鼻子酸,舍命相救,自己何德何能?
结界中,幽若拿着黑色翎羽,以自己的血在小乌鸦身上书写斜文,口中念咒,额头细汗密密,原本白皙的脸上一片潮红。
黑袍六法也没闲着,他站在阴气凝成的一方漆黑祭台上,不知何时,祭台上多出了一只幽冥乌鸦,一只走尸和一只地尸,不错,是地尸。
他双手捻高香,弹指点火,三支檀木黄香燃起,香烟袅袅……
看到徒弟陷入尸潮,天空又有飞天僵尸扑下,他不得不停下,他对天一指,三千黑袍魔僧凭空出现,长结网,布起烦恼帐,将天尸困在其中。
又对地一指,三千红粉佳人出现在邹容四周,她们美艳之极,长鱼尾,长得一模一样,复制出了三千美人鱼同胞,她们甩起银色长,一个个僵尸被纠缠在其中……
邹容先是一愣,接着脸色火红,他哪里见过这么多坦胸露乳的绝色妖姬,各个扭臀摆尾,极富诱惑。
苏季子忧伤担忧的心情瞬间被击的粉碎,他感到一阵眩晕,一定是自己流血太多,快要死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他终于懂了,真的懂了,没有被僵尸啃死,却有如此香艳的场面送葬,老天待他不薄。
人之将死,毫无忌讳,他睁大眼睛仔细地观看妖姬的每一处妙处,不时出一阵猥琐的怪笑。
邹容一声怒吼:“师傅!”
少年羞愤无比,热血冲头,他流鼻血了,师傅一定是故意的,师傅,我才十二岁啊!三千妖姬同跳艳舞,弟子的心肝承受不住啊!
“邹……邹兄……你……你也能看到?”
苏季子笑不出来了,他脸上一阵古怪,丢人丢大了,堂堂纵横家弟子,好色不说,还露出如此猥琐之态,在生死困境中,如此不堪,他有些不敢看邹容。
邹容哪有心思理他,他赶紧抹去鼻血,闭眼默念清心咒,场景太突然,太刺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中央……”
突然,三千妖姬檀口微张,千人合唱,一句句歌词传入灵魂深处,美妙,忘乎所以的美妙,音乐无国界,无种族,天空中乌鸦如同下饺子般,掉了一地,却没出一声鸦叫,就连乌皇都一阵失神。
其他人不明白,六法却嘿嘿一笑,沉鱼落雁之貌,今日沉了幽冥一族,绕梁三日之音,看到如此美人,听到如此绝世之音,这些乌鸦忘记了扇动翅膀,即使摔落在地,也未出一声,羞于开口。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师傅!弟子错了!”
《蒹葭》在少女口中唱出了少年慕艾,情窦初开,对爱情的憧憬,少年初心被撩动,经不住诱惑,睁开眼睛,一片***跳着艳舞唱着清纯的情歌,少年只觉的一口热气逆冲,想象和实景反差太大,少年心中刚刚萌的一丝爱情的美好被粗暴的sè_qíng无情碾碎。
他鼻血长流,心中忏悔,师傅啊,弟子真的错了,我不过是耍了一点小聪明,刚才又使了一点小性子,这样的惩罚伤身伤心啊!
六法对徒弟陷入情殇之中,毫无觉察,他一挥手,一只乌鸦和两个僵尸被放上祭台。
三千鬼怪跪拜,三只牺牲惨叫一声,化为飞灰,一道道神秘波动散开,一个个僵尸倒地不起,陷入沉睡,一只只乌鸦闭目长眠……
六法淡淡一笑,诅咒邪恶,令死者不得生,而祭祀恰恰相反,是对死者的安抚,一切灵魂都能进入沉睡,这就是“镇魂之祭”,如此一祭,可以让这些不眠的生灵沉睡个一年半载。
天空中的飞天银僵感到虚弱无比,不是力量,是灵魂上的虚弱,惊恐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