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天下狩猎,持续了四年,人族第一次主动出击,征战四方,千万军队、亿万武者,对着整个天下用兵,亮剑,人以敌我之血书写出了人族的崛起篇章,拉开血幕……
人,杀出了血性,杀出了野心,掠夺给人族注入了魔性,这场红色的风暴席卷四海八荒天南海北的角角落落,血潮来的快,也去的快,却在众生心头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人族是极其可怕的……
今日,一道奇怪的法旨,吸引着天下的目光,各方道祖不明所以,人族至尊人皇也不明所以,天下百姓更是不懂,但这却没有影响他们的执行力度,一丝不苟,家家户户收集须发,一家人的须发拧在一起,上交城卫,城卫上交城主府,再层层上交……
短短一月,亿亿万须发被送入了北冥道宫,道宫之中,黑袍和白袍对面而坐,白袍妙手天成,手指若天宫造物,一根根须发被他引来,须发首尾相接续成了一根无限长的线。
宁泽掌中托着这根闪着异样光泽的黑丝线,有些失神的呓语道:“我人族都在这里了!我人族啊……”
“还差一人!”六法冷冷开口打断了宁泽的感叹。
宁泽一愣,点头承认,“确实还差一人,”说着他抬手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虽是一根头发,却是他的三千道念之一,去此一根,便剩下了二千九百九十九。
一根三尺三寸三的发丝闪耀着水晶般的光泽在宁泽手上跳动,它冰冷又至柔……
“再取一根须!”
宁泽点头依言而行,他的须,短而硬,坚韧而至刚,他有些懂了,须发相接,刚柔并济,他的须发连在了一起,无限拉长……
他左手托着人族众生须发,右手捻着自己的须发,默念一声:“合!”
两根无限长的须发拧在了一起,他用自己的须发合了众生,从此这根线坚不可摧,断不了,再难分割,人族被他这位人祖拧在了一起。
宁泽双手捧着须发线,黑袍六法的手动了,他十根指头闪着银色的光,十指穿插,若星梭交织天幕……
两人之间,银光洒下了一片银芒,黑线被他引动,随着银色星梭交织,线区区绕绕,看似杂乱无章,又似蕴含着某种诡异的规律……
手指翻飞,丝线跳动于指尖,令人眼花缭乱,打结、纠缠、缠绕,成了一团乱麻……手指慢了,指尖燃起了金色的光,十指若弹琴,轻捻慢挑……手指又快了,朵朵灰色的火花在指尖燃起……
或快或慢,或顺或逆,十指无时无刻不在变幻,那根无限长的线却走到了尽头,越来越短,没人能看清六法的手法,就连近在咫尺的宁泽也跟不上手指的节奏,太过纷杂,甚至可以称之于弥乱,理不出头绪。
始作俑者从头到尾都是清清楚楚的,每一交错,每一次成结,他都心里有数,细小的须发线在他手中完成着一个浩大的工程,这是集结了宁泽五年的智慧,又加上他两年的推演才定下的对策!
宁泽闭关五年,穷尽智慧,想出十三个应对大劫之策,六法用了两年时间推演,推翻了九个,他们两人在剩余的四策中选了这一方法,他们耗了整整七年时间,却也只有六成把握,最后他们孤注一掷,尽人事而听天命。
然而令他们完全想不到的是,在他们仅仅完成了三分之一时,天却怒了,天命不许!
道宫上空,雷龙盘旋,咆哮怒吼,漆黑如墨般的乌云在雷霆声中压了下来,万仞山巅,那座同样漆黑的道宫,在黑暗中,被闪电不时照亮,它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被雷霆之海重重包围,犹如入了鬼蜮!
天怒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令人猝不及防,法台上了真言淡淡的看着头顶的雷霆,心中有疑惑,却未有胆怯,莲池中的两个小人,堵着耳朵,躲在金莲下面,不时露出小脑袋偷窥头顶张牙舞爪的雷龙。
北冥弟子虽然吃惊,却沉着冷静,他们是道祖门人,曾在道祖座下闻道,又被道祖传法,他们曾血染红袍,也曾默默埋下了师兄弟的尸骨……他们是北冥道宫的弟子,道祖门人!
凡城,有人在担心,有人却不以为然,那座道宫的沉稳给我他们无尽的信心。
八荒西南域的藤萝宫中,蝶中仙坐在绿藤缠成摇椅上,一脸好奇的看着大雪山方向,她是万灵之祖,她的心灵通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她感到有不得了的事物在孕育中,一旦出世,必惊天动地。
东北域麒麟崖上的麒麟老祖,原本昏昏欲睡的老眼圆睁,他臭到了,那里有一件能影响格局的事物在孕育,凶吉难料,邪门至极,难怪天道不容。
四海域,老祖龙跃出了万龙巢,他站在海面之上,一双黄金龙目,如两束探照灯一般直入大雪山,他的目光霸道无比,却没能突破道宫的防御……
天南,一身红袍的凤祖站在碧绿碧绿的梧桐树下,北望雪山,她有些跃跃欲试,却又压住了心中的躁动,等等……再等等……
西极弥陀寺中,两尊大佛,眉头紧蹙,有一些厌恶,但他们最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宣了一声佛号,未出大佛山……
就连太阳宫的太阳神也被惊动了,他满脸疑惑的看着天底下的道宫,他很奇怪,北冥道祖和天道的关系在外人眼里绝对不简单,从儿子成婚天碑来贺就可看出,可这样几乎穿一条裤子的两位存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道宫之中,六法手上的动作丝毫未乱,可他头上却出了汗,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