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瑜颤抖的拿着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书,上面“无血缘关系”几个字让他觉得眼前一黑,四周的声音一下子都听不到了,要不是有身后的铁皮椅子作为支撑,怕是要摔倒在了地上。
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居然不是他亲生的,那么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半个月来宋成瑜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得来这样一个结果。
隔离病房内,小小的宋天赐拿着电话,清脆的童音喊着“爸爸,爸爸”。宋成瑜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爸爸你哭了?天赐会好起来的。”
“嗯嗯嗯”宋成瑜紧紧咬住双唇,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
“成瑜,你不要这样”陈德兰手中的帕子轻轻拭掉宋成瑜脸颊的泪水,“天赐会好的。”
怒气难消的宋成瑜拍掉陈德兰的手,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挂掉手中的电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发脾气给谁看,自己没本事救儿子……”
后面的话宋成瑜没有听到,他也不想听到,他只是放不下这个叫了他七年“爸爸”的儿子,而不是陈德兰。
“给我去查一下夫人的底”坐进车里,宋成瑜对司机说着。他身为一个集团的掌门人居然从来就没有想过去查一查陈德兰,这个出现在自己生命有些太过突然的女人。就算是当年走错房间,可是那个房间为什么是开着的?如果当年能够想到这一步,如今大概他的生活也不会是这样的了。
宋成瑜无力的陷进柔软的皮沙发里,他老了,也累了,可是不代表他可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陈德兰的资料第二天下午就送到了宋成瑜的办公桌上,司机老刘看着宋成瑜发青的脸色,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司机老刘年级和宋成瑜差不多大,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就跟着宋成瑜开车,这几十年下来,别说是宋成瑜的事,就是宋成瑜身上有几根汗毛老刘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实老刘对陈德兰的底细比宋成瑜知道的还要多,只是宋成瑜喜欢陈德兰,他怎么说不过是一个开车的,去管自己的老板那么多事干什么。可是朱玲珑对自己一家照顾有加,朱牡丹也对自己很尊重,这让老刘一直有深深的负罪感,这次终于能为他们母女出口恶气了。
“啪”宋成瑜手中的纸被重重摔在了桌子上,纷飞的纸片落的到处都是。
“贱人,贱人……”宋成瑜涨红了脸,怒骂着陈德兰。
“老板,不要动怒,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老刘小声安慰着,真怕老板一个爆血管嗝屁了,便宜了那对母子。
“真是贱人,我怎么就瞎了眼?放着身边好好的人不珍惜,我……”一下子众多的往事涌上心头,曾经温暖的家,贤惠的夫人,可爱的女儿,还有那每天变着花样的饭菜。宋成瑜一阵哽咽,“老刘,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朱玲珑的照片被宋成瑜从抽屉的最底下翻了出来,还是当年朱玲珑去世之后自己收起来的,收起来的原因无外乎办公桌上要放上他和妻儿的三人照。
照片已经泛黄,上面的朱玲珑笑靥如花,宋成瑜记得这张照片是他们刚刚谈恋爱的时候去公园的时候自己亲手给朱玲珑拍的。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就连照相机都是老旧的傻瓜机,拍下去也不知道好不好,对于他这种菜鸟级的人来说,要拍到一张好照片只能是碰运气。
“哎”宋成瑜苍老的手抚上泛黄的照片,“玲珑,我错了,错了。我是该死啊,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媛媛,难怪她这么恨我,是我活该啊!”
在办公室里的朱牡丹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对面的小张医生关心的问道:“小朱你的感冒了?”
“没有啊!”朱牡丹揉了揉鼻子。
宋成瑜定制的高档手机在桌子上“滋滋滋”的响起来,宋天赐和他的合影在手机上显示出来,仿佛无声的嘲笑,宋成瑜拎起手机朝地上用力的一砸。即便是花了几万块钱定制的手机也经不起这样一摔,顿时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陈德兰听着电话那个的忙音以为宋成瑜在开会,等了半个小时之后再打过去已经变成了“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到哪去了?还要关机?”陈德兰自言自语,这样的情况在她和宋成瑜在一起之后从未有发生过,特别是在宋天赐住院之后,所有自己打过去的电话都会在第一时间接听。
陈德兰将电话打去公司,宋成瑜的助理说他下午出去了,但是并未交代出去干什么,甚至连司机老刘都没有带,这让陈德兰心生怀疑。
当年自己是怎么上位的陈德兰不是不清楚,若不是用了点手段,怎么会让宋成瑜这么心甘情愿的抛弃发妻。如今自己已经不复当年的美貌,可是宋成瑜却是老当益壮,有钱加上保养得当,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不少。何况那些年轻的*看上的并不是宋成瑜的人,而是钱。
宋成瑜开着车,去了郊区的玫瑰园,那块安静之处安葬着那个为他付出过一切的女人。
白色的玫瑰是当年朱玲珑的最爱,宋成瑜不记得结婚之后有没有再送花给朱玲珑,但是他记得朱玲珑是喜欢白玫瑰的。白玫瑰鲜嫩欲滴,摆在死气沉沉的墓碑前,说不出的违和。
宋成瑜掏出口袋巾,把墓碑上朱玲珑的照片擦了擦,“玲珑,我来看你了。”
宋成瑜不知道为何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会红,也许是内疚、也许是悔恨。当年对朱玲珑的一幕幕像是记忆银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