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宫外,得到一手消息的人有好几位,比如六扇门的老狗张啸天,比如东厂厂公孙逻,比如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比如当朝首辅赵志皋,比如身兼吏部尚书的次辅张位,比如身兼户部尚书三辅沈一贯。
这些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的跟没事儿人一样,有的则开始搞串联,有的则不停的派人向外打探消息。
自打李山敲响登闻鼓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坐在龙椅上那位,一直都没表个态,大臣们也都没见一个,甚至连厂公孙逻、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以及六扇门老狗张啸天这三人也一个都没见。
谁都不知道皇上如今是什么心思,现在终于有点消息了,而且还是能给众人指明道路的心思,这些人怎么会不行动起来?
率先行动起来的是三位阁老,这三位阁老办公的地儿有天然优势,尤其是二辅张位,这段时间里他可是活跃的很,尤其是李山敲登闻鼓以来,这位二辅的心思已经活跃到极点了。
张位的历史评价很糟糕,比之和稀泥的赵志皋以及油滑的沈一贯来说,更加的糟糕,招权示威就是他的评价,不仅如此这货还很贪。
张位想搞赵志皋不是一天两天了,首辅的位子对他来说诱惑太大,如今出了李山敲登闻鼓的事儿,让他看到了希望,乐安、博兴、高苑等县的奏折他都看过,这奏折是赵志皋亲自下令压下来的,这事儿说小很小,说大很大,若刘铮的造反很快被扑灭了,那么这事儿就很小,可若刘铮继续壮大下去,甚至危害到其他府,那么这事儿就会无限被放大。
尤其是他赵志皋一手提拔起来的石星不仅不争气,还给赵志皋抹了一个天大的黑,让赵志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下降了很多。
这阵子他一直在搞串联,已经联络了不少的人,准备弹劾赵志皋,可以说基本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今儿突然发生了这么一出。
完全可以说裤子都脱了,正要提枪上马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是个汉子。
一得到消息,张位就跟赵志皋告了假急急忙忙出宫去了。
张位走了,浙党领袖沈一贯不慌不忙的迈着步子进了赵志皋的屋子。
一进门,沈一贯就笑了:“汝迈兄,次辅老大人,英武不减当年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羡煞旁人!”
赵志皋也笑了道:“子唯,你啊你,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太厉害!”
沈一贯被赵志皋说嘴毒,一点都不在意继续笑着道:“我来恭喜兄长,兄长为何这般损我?”
赵志皋摇了摇手道:“行了,我这还有不少要忙的,朝鲜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昆田(邢玠)那边必须要动身了!”
沈一贯点了点头道:“昆田确实应该动身了,不过汝迈兄,这山东的刘铮,你作何打算?”
赵志皋沉吟了一会儿,便把这些天来他的算说了出来:“今儿早晨发生的事儿,你应该清楚了,这么一来咱们就能沉住气了,所以依我之见,还是在等等,毕竟这么大的事儿,不能只听一家之言,相信过不了多久,王彦之的奏折应该来了!相比之下,咱们还是应该把目光放在朝鲜!”
不愧是和稀泥的阁老!沈一贯轻轻叹了一口气便道:“汝迈兄,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的,次辅这段时间,可是联络了不少的人!”
沈一贯这话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其实不必沈一贯说,赵志皋就很明白次辅的想法了,也知道次辅要做什么,毕竟他是首辅,朝堂中的眼线怎么会少了?
可他毕竟是个和事老的性子,绵软的很,就算明白张位的司马昭之心,可他也不愿意和他闹起来,以和为贵的行事准则已经深入到了赵志皋的骨髓。
沉吟了好一会儿,赵志皋才道:“子唯,再看看,再看看!”
沈一贯轻轻叹了一口气,告辞而去。
紧挨着东华门的东厂,原本应该坐在属于厂公位子上的孙逻,却恭敬的站在下手边,他的位子上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年男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秉笔太监陈矩。
“陈老公,您看这事儿,小得们应该怎么做?”孙逻恭敬的问道。
“该怎么做?当然是小心为上!不过小心归小心,还得做点事儿!毕竟咱们是皇上的人不是,多派些人去山东,这陈增太蠢!”
“是,是,这就派小崽子们去山东!”说完这话,孙逻又小心的道:“那刘铮,咱们怎么办?据小的们说,这刘铮应该是真的反了!”
“真的反了?他刘铮会这么蠢?”陈矩一脸平静的说完这话后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孙逻。
孙逻讪笑了笑没出声,这陈矩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了,主子既然把陈增又扔到山东去了,怎么会相信刘铮反了,不对,应该是衡王,怎么会相信衡王反了。
见孙逻讪笑着不在说什么,陈矩便站起身道:“既然你明白了,那咱家就先回去了,主子那里还有不少事儿!”
“陈老公您慢走,小的送送您!”
宫外,坐在北镇抚司无时无刻不在学习关二爷的骆思恭,正拿着一本春秋,听着属下的汇报,等属下汇报完了,骆思恭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属下下去,便继续看起了那本被他看了无数遍的春秋,谁也不晓得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与骆思恭的沉默不同,六扇门里老狗正和魏小七听完了属下的汇报,便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