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邦继续叹气道:“哎!我知道,当年我所作之事,令师门蒙羞,华师兄定是羞于启齿,但这些事,憋在心里太久,恐怕憋出病来,像我,就病的不轻,所以师弟这是在为师兄着想啊!”
华上国怒上眉山,招招狠绝。
而惊怒之余,亦感心惊,如此紧迫绵密的攻击逼杀,自己要换气说话都有颇觉艰难,而这畜生带着个累赘,居然还能气定神闲,谈吐自如,可见功力之深,不可想象,看来想要杀他,着实不易,就算使出拼命剑术,亦恐难矣!
“恶贼,休要猖狂,华师叔,我来助你!”
而这时,上方莫大恶眼见师叔久攻不下,而这师门叛逆又在念叨个不停,再说下去,势必要说及当年那桩极力遮掩下的秘事,他与华上国一样,一心不欲陆上邦说下去,也不想再多去理会什么以众敌寡有违道义的说法,便咣当出剑,高吼一声,急奔下来,加入战局,一出手,便是倾力逼迫,无论对陆上邦,还是姬智,空隙破绽在何人,便剑挑何人,皆不留一丝余地。
莫大恶的武功,虽远远不及二人,可现在陆上邦既有姬智拖累,更有华上国猛攻牵制,种种因素之下,他一加入,与华上国各置一方,形成半围之势,陆上邦立即压力陡增,还只闪躲的话,已属不易,当下抓住瑶琴侧缘,以琴为盾,虽大拙,却足以格挡下每一剑,且至此刻,仍处处留手,并不反击,只守只躲而不攻。
这瑶琴也不知何种材料所制,竟坚不可摧,华、莫二人剑锋不断划过琴身,剑气挑过琴弦,居然始终难以伤及毫发,致使剑剑无功而返,只有剑击琴体的嘎嘣闷响与挑弦的刺耳尖啸在夜空回荡。
陆上邦出现刹那的弱势,陡然便再成均势,叔侄二人合力,竟也攻之不下!
相较陆上邦的游刃有余,华上国与莫大恶二人心头则笼上阴霾,只守不攻已是如此,若再反击,他们岂非只有受死的份了?
其实,衡山武功,将剑术与音律结合方能得最大威力,以莫大恶与华上国的修为,若一人施音波杀术,一人使近身剑法,两厢配合,纵然脱胎之始七八重天的高手,也未必能讨得好去,可惜今夜的敌手是陆上邦,他本身便是衡山弟子中的佼佼者,这衡山剑派用以对外敌的方法,又岂能克制得了他?不反被他拿去利用就是侥天之幸了!
莫大恶先前直接冲来就近协助华上国相斗,而非施以音波之术远远辅助,便在此理!
而一稳住形势,陆上邦嘴巴便又闲不住了,叹气道:“华师兄,你老了!”
又道:“大恶师侄,你还太年轻!”
陆上邦是上上代衡山掌门的关门弟子,远比华上国等同门师兄要小的多,真实年纪其实只与莫大恶这下一代的大师兄差不多,故而说华上国已老,看作真心可惜没关系,看作嘲讽年纪大武功却不行也无妨,单看个人如何理解了,可说莫大恶还太年轻,那便纯粹是恶心人、笑话人了。
但叔侄二人默然不语,只手下攻势不断,竭尽全力伐斗!
陆上邦又叹道:“你们逼迫得这么紧,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我,看来,只好让你们先冷静一下了!”
话一落,真气倾吐,隔瑶琴震开来势汹汹的剑刃,步伐一转,迅速脱出围势。
“哪里走!”
华上国与莫大恶二人怒喝,立即追出。
但未等追上,陆上邦陡然停住,将姬智松开,同时转身,面朝二人,右脚高抬,大腿与地面齐平,充作支架,瑶琴便置于其上,虽受面不大,但有内力相附,稳稳当当,不晃不摇!
同时左手一拨,瑶琴作声,虚空炸响!
华莫师叔侄二人在他摆出这架势便知道他又将以琴音相抗,虽仅隔丈余,须臾即到的距离,却也知道,恐怕阻他不及,当下不停急势之余,更谨守心神,疾转内息,以抵琴声!
可饶是如此,随着琴声一响,莫大恶飞身骤停,牵动先前方至此处时便被琴音所震伤势,内力失控乱窜,浑身乏力,哇的一声,鲜血喷出,往前栽倒,左掌撑膝,右手拄剑,蹲伏在地。
华上国身虽一滞,却眨眼被压制,继续飞掠,剑锋直指,刹那间便几乎刺到了陆上邦喉间,喝道:“我说过,你的琴声于我无用!”
然而看似险恶的一剑,终究还隔着数寸,而这区区数寸,无异于天涯海角!
剑身被两指夹住!
陆上邦从容问道:“师兄可知道,在西域的这些年,世人是如何称呼我的?”
华上国虽是大周天圆满的真境高手,而非以巧技见长的伪境,力道之猛,绝不同寻常,但终究还不如陆上邦,若他夹不住这一剑倒罢了,一切休谈,可若夹住,那无论回力挣脱还是继续抵进,以华上国的功力,便都难了!
此刻便是如此,除非陆上邦主动放手,或华上国舍剑不用,否则进退维谷。
华上国经验老到,一明情势,立有应变,只消不惜两败俱伤,于顷刻之间猛灌内力,震断精钢剑,借这一霎爆发之力,当能伤及陆上邦!
气随心动,自掌间吐出!
然而不等崩断长剑,琴声又起!
嘤咛低婉,不复先前伤莫大恶时的刚烈,但婉转低沉的琴声之中,却酝酿更加不可抵挡的力量,华上国忽感浑身恶寒,紧跟着精神一阵混沌,不知天地日月,上下四方,欲崩断长剑的内力自失后劲,难以为继。
同时,陆上邦答出自问:“琴魔!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