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不就所言,确实给华山众人带来震骇与愤怒。
不过,毕竟是陈年旧事,更没有亲身经历,幽星夜对此感触倒是没有那么深,更多的还是怀着探秘寻奇的心思,所以,相对还算平静。
而既维持平静,便有所发现……发现了另外不平静的人。
她忽然心有所动,从角落出来,蹑手蹑脚在外绕了半圈,然后,在剑气堂外东侧回廊尽头与后堂相接的角落,看到一道猫着的人影,正在往堂内看。
远远就看见侧脸,脸上有细密的络腮胡,穿的也是贫农衣裳,头上还扎着一块白巾。
幽星夜眼神一冷,不动声息靠近了一些,这时才彻底看清,面目轮廓十分眼熟,仔细观辨,顿时认出是谁。
独孤无冲。
他此刻眼睛瞪圆,脸色难看,一只手死死按着窗台,还在微颤,显然这一刻心情激荡无比!
而急促焦乱的呼吸才是幽星夜发现他的根本所在。
幽星夜为了偷听,本就将五感提尽,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虽说独孤无冲的呼吸还是十分轻微,却没能再瞒住她。
当幽星夜靠近他时,他突有所感,忽然转过头,看见幽星夜,明显往后一震,张了张嘴,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及时住口,没有发出动静。
幽星夜面无表情靠近,没有说话,走近前,挥了挥手,让独孤无冲退开两步,通过他向内观望的那扇未关紧的窗户缝隙往里瞧去,见到的景象是所有人静坐无声,只有徐不动在翻阅一本册子。
而在此前,幽星夜虽未见到,但听到的是屈不就的话:“各位师弟都请先都稍安勿躁吧,我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这便是证据,徐师弟先过目!”
显然便是徐不动手上册子所记的东西。
幽星夜收回注意,看向独孤无冲,行踪被发现,他也没顾上注意里面动静,拘谨地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幽星夜。
幽星夜还是没出声,只是往外指了指,示意出去。
独孤无冲迟疑地看了一眼堂内,回过头见幽星夜开始蹙眉盯着自己,无奈点点头。
两人警戒四周,一前一后出去。
得益凌不乱先前已将周围弟子清退,此刻剑气堂三十丈之内,都无人靠近,他们便就近挑了一处草木甚密的小树林躲进去。
已仔细观察一遍,确信四周没有人藏着,幽星夜才开口道:“大师兄这趟上华山,是想做什么?”
独孤无冲惊喜道:“你,你还认我作大师兄?”
幽星夜反问道:“你那点破事,我三年前就知道了,要是不认,还需等到现在?”
独孤无冲感激道:“谢谢你,小师妹!”
幽星夜摆摆手,不耐烦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独孤无冲点头道:“是是,我这便说……这两年我虽身在魔教,可还是放心不下师门,便十分关注与华山相关之事,前段时间在教中接到密报,说是本门远在北地活动的两位师叔师伯正在串联各派,要回华山,对师……”他迟疑了一下,在小师妹面前,还是唤凌不乱师父:“对师父不利,我心中担心,才忍不住过来看看的!”
幽星夜道:“那你想没想过,以你如今的身份处境,你来华山,若被人发现,只会让其他人更多出一条攻讦我爹的借口,到时只怕使形势对他更加不利!”
独孤无冲无奈道:“那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派出阴阳神教的高手来帮师父解围吧?”
幽星夜:“看这意思,你居然还能调动阴阳神教的高手?当初发生林庄之事,东帝都没有处置你吗?”
独孤无冲道:“我回去后,他只是让我以后有事,最好先与他商量过后再作决断,免得白白损失了人手,其他就没再说什么了,更没有什么处置。”
幽星夜疑惑道:“你没说是从他书房密室翻出了那些信件才会有了林庄之事的?”
独孤无冲道:“我说了,可他只道那是有小人妄图离间我和他的关系,刻意栽赃的东西。”
幽星夜道:“那他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事后就没有掘地三尺,要搜出这个小人?”
独孤无冲摇头道:“没有,他说他已知道那人是谁,但还不到对那人动手的时机,我问他那人是谁,他也不肯说,只道时机到了,自会告诉我!”
幽星夜若有所思道:“看来那东帝对大师兄果真是十分厚爱!”
独孤无冲脸色一紧,担心道:“小师妹不会也怀疑我真的背叛师父了吧?”
幽星夜不置可否:“我怀不怀疑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大师兄日后会如何作为。”
独孤无冲默然片刻,苦笑道:“我知道!”
幽星夜道:“谢家最近应该都在盯着你,你既然出了黑金崖,他们就没向你动手?”
独孤无冲:“我下黑金崖前,已找了个身形与我近似之人假扮,先行引开了他们,之后才乔装打扮来华山的。”
幽星夜又打量了一番他眼下这身行头,也确是打扮过了,只是,才贴上一层假胡子,居然就当是易容跑出来了,真以为没人能认出来吗?也是心大。
幽星夜道:“这几年苦修,我已经功力大进,早登大周天圆满了,华山上有我盯着,出不了什么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身份敏感,还是尽早下山吧,免得被人发现,横生枝节。”
独孤无冲迟疑道:“方才小师妹你应也听见了,那位屈师伯提到我父亲当年之事,还另有隐情,既然碰上了……我还是想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