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坦露了过去不为人知的旧事,似乎在邀功、在索恩图报,但实际上更像只是在简简单单地陈述,而他的话,无疑对独孤无冲的冲击很大。
他并不怀疑对方的话真假,一是没必要,二是他描述的基本符合事实,他确实是在思过崖上,得到的天外神意。
而沉默片刻后,独孤无冲又忍不住探听:“这股神意,到底是什么?”
东帝**隐瞒,坦然告知,说道:“先天之下求道通神,先天之上得道成神,你获得的,便是某个先天之人的神......当然了,并非全部,若是完整的神入了人身,你便非你了,你所得的,只是不含意志,纯粹的神意残留。但若是能完全领悟通透,融为己用,藉此也能窥见先天武道,让你将来洞开天门的希望大增。”
独孤无冲内心挣扎,这么说的话,这岂非是东帝将得道机缘拱手让于他?天榜还不是先天,他自己都还没得道呢。
......
夜冷风凉。
星明九天。
朦胧月华洗练峰头,带来夜色下的最后清明。
“无悔。”
东帝忽然轻唤了一声,起身只手一招,两丈之外,独孤无冲身前的刀剑齐颤动,下一刻,刀剑自起,刀归刀鞘,剑归剑鞘。
独孤无冲面色微变。
隔空御物,尚能随心所欲,手段如此神异惊人,那他最先预定,一旦文谈不成,便拼命阻击的打算,恐怕一开始便无成功的可能。
还不待反应过来,紧跟着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如有无形之物在身下承托着,凭虚御风,转眼间,稳稳落在露台一侧。
定了定神,他这才问道:“你做什么?”
东帝微笑:“有老朋友到了,你挡着门,不礼貌。”
他说时,手又一招,露台上便有一张黑色面具飞来,轻轻盖在脸上。
独孤无冲望向那扇伪装得与山壁一般无二的石门。
片刻后。
门开。
一群人鱼贯而出。
十八名高手,四绝顶。
瞬间,小小花谷,站满了人。
领头者,太阴老人。
杀机盈溢于小谷上空,风中夹藏森然气氛。
“宫守一。”
太阴老人喃喃道。
戴上了面具的东帝大马金刀坐在露台边缘,对沉凝的气氛、与汹涌杀机毫不在意,摇头晃脑着说:“师父,都上百岁的人了,不好好养老,非要搅风弄雨,何苦呢?”
独孤无冲心头剧震,太阴殿主太阴老人,他一直以为只是教中的隐世高手,没想到还是东帝的授业恩师?可是,二人有此关系,缘何会到了今日兵刃相对的地步?
对面人马,一些人也不禁侧目。
太阴老人森然道:“你死了,我才能安心去养老。”
东帝叹气道:“那恐怕不能让师父如愿了。”
东帝目光微转,看向太阴老人身边的石轩辕,略带讥意,笑道:“嘿,这不是姓任又姓石的两面人前教主吗?好久不见了。”
石轩辕淡淡一笑,礼貌回敬道:“这么多*不见,你还是那么见不得人。”
东帝仿佛听不出嘲讽之意,摸了摸面具,很是认同地点头道:“是啊,如我这般天生丽质的容颜,一般人的确**资格看见,若不小心让人见了,恐怕会折寿,多亏了这张面具,不知救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石轩辕一众,有一人大声嘲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名震天下的东帝,原来只是个一嘴娘们腔调的自恋狂,闻名不如见面。”
东帝扭过头问:“嗯......你是?”
那人报上姓名:“哼,我乃是生死道总护......”
然而他没说完,东帝就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真是聒噪,我和你家道主说话,是你一个无名小卒能插嘴的吗?”
那还来不及报上姓名的生死道总护法浑身一震,瞪大眼睛,面无血色,满是惊惧。
他身边的两人惊讶发现,他的身体以极小的幅度,在微微颤抖。
“李护法,你怎么了?”
有人惊疑不定问道。
却**得到答案。
石轩辕定定看着他,缓缓吐出了一个字:“神。”
接着才回头看向东帝,低沉道:“听说你一掌震塌了小半座黑金崖后,我就知道你已经踏上了登天之路,却**想到,你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远,已经达到这种神明运化的境界了。”
东帝道:“这些*,我潜心参悟先天大道,到了如今,总算有所成就,说起来,这个还要多谢你。”
石轩辕:“谢我什么?”
东帝道:“谢你当*,以天人三化,将我原本的功力化去,方有今日,脱胎换骨的宫守一。”
“我并**成功。”
石轩辕微微垂下目光,说起往事,他的心情并不好。
当*宫守一反叛,与他这个前教主在黑金崖上对对决,期间他虽成功将一道“地煞化功真炁”打入对方体内,却并**化去对方的内功,反而是他自己挨了一招末日绝阳掌,身负重伤,不得不逃下山去,结果下山不久就被小人所趁,最终身陷囹囵。
那时候,宫守一也还只是下三楼的修为而已,并不比他强,结果此番脱出升天,听人提及宫守一在谋篡第二*,就将黑金崖一角震毁,他确信这已是重楼之上,登天之境的能耐,他至今想不明白,宫守一是如何在一*内做到这种程度的。
就听东帝道:“当时你是**成功,但我保留了你那道真炁,事后主动将我的功力一一化去,自断根基,改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