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潇也明白她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什么,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走了。
司空胤雅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不管她这场奇怪的病是怎么来的,总与楼潇脱不了干系。新婚便遭冷待,如今司空胤雅思来想去,也是觉得楼潇是想让她死在大岭,然后好开口问大岭要东西。
“王后,你,你别想太多。”李嬷嬷看到司空胤雅眼中的冷意,有些心疼,便抚摸着她的背轻声劝道。
司空胤雅冷笑一声:“嬷嬷,你也知道,当初王上根本不想选后,却是被逼着立了我……大概对于他来说,我的价值,就是死在大岭吧。”
“小姐……”李嬷嬷忍不住又唤起以前的称呼,眼中泪光闪烁。
她也觉得,自家小姐,实在太苦了。
尤其是,尤其是……
李嬷嬷忍不住抱住司空胤雅,再哭一声:“我苦命的小姐……”
众人只知北夏帝后尚在新婚之中,哪里知道,这新王后,还是个处子……
司空胤雅却没有流泪,她最近看透了很多,也就不再期望那许多,便能更好过些了。
“嬷嬷别为我哭了……”司空胤雅缓缓拍着李嬷嬷的肩膀,眼睛却望着窗户外面,“也许此番,对我来说,是好事……”
李嬷嬷哭的泣不成声,司空胤雅却看着外面露出的一点点天空,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些希望。
宫里,端木珖已经着人去确认过司空胤雅信里的内容,对于她所说的事情,自然心中有数。这会儿他对面站着沙祺瑞,两人看着面前的那封信,都没有开口。
半晌,沙祺瑞才道:“这些个武器,便是她真愿替家里献出来,咱们也没办法运出北夏……”
“分批便是,况且有司空家的牌子,便可以用司空家的车马,到时应该不成问题。”端木珖沉声说道,“只是牌子,现在还没给到朕。”
“信中说,司空胤雅身体康复那日,便是将牌子送给皇上之时。”沙祺瑞伸手点点那信,眉头皱起,“若她反悔……”
“那她也不用活了。”端木珖声音不大,听在沙祺瑞心里却是一抖,赶忙低下头,不再多说。
端木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犹豫半晌,到底还是与沙祺瑞说道:“那司空胤雅,相貌上,与皇后有一二分相像。”
“什么!”沙祺瑞大惊!
他也是知道楼潇对自家姐姐的觊觎心思,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敢这般大胆!而且,还敢大摇大摆的带着人来到大岭,还要进宫!
端木珖眉间一片阴霾,他冷笑一声:“楼潇就是在打我大岭的脸!”
将个人感情上升到国家高度,沙祺瑞也松了口气,他就怕楼潇这么一闹,端木珖再对沙白湉有怨言,如今看来,应该是无碍的。
这般来说,那司空胤雅这场病,却是来的及时……
想通这一点,再想想刚刚端木珖说“那她也不用活了”的样子,沙祺瑞一个激灵,这司空胤雅的病来的这般是时候,难道,难道有端木珖的手笔在里面……?
沙祺瑞马上肃正脸色,不敢多想,跟着端木珖的意思说道:“楼潇这般猖狂,实在该给他点颜色好好看看!”
端木珖点点头,嘴角又挂上了一丝冷笑:“少了这么一批宝贝,也算是个教训了。”
“皇上英明。”沙祺瑞心服口服。
若司空胤雅这场病真是端木珖所为……不仅挑拨了北夏帝后的关系,还空手得了这么一批打造好的武器,更是报了自己的一点儿私仇咳咳咳……
沙祺瑞再看端木珖的眼神,便带上了十足十的钦佩。
待议完事,刚出了临华殿,沙祺瑞便遇到了劳子墨,虽然和以往一样两人只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告辞,可是劳子墨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叫住了他:“沙兄……沙兄留步。”
“子墨兄。”沙祺瑞言笑晏晏。
劳子墨脸上有些犹豫,却还是问道:“此次去江南,沙兄也伴驾许久,可知……可知陆博明陆兄……”
他言辞支吾,脸上表情更是变幻莫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一拱手:“罢了,是我庸人自扰了,沙兄请。”
说完,也不等沙祺瑞说什么,便大步离开,倒留下沙祺瑞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劳子墨想问问陆博明的事情?
沙祺瑞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还没等出宫门,却又遇到匆匆而来的陆博明。
“沙兄!可曾见到子墨兄?”陆博明一见到他,就急慌慌的问道。
沙祺瑞却是诧异,今日这两人倒是奇怪:“刚刚见到,他仿似是有事去寻皇上了。”
“哎呀!”陆博明闻言顿足,一脸懊恼,“子墨还是这般性子……”
沙祺瑞虽然好奇,到底不好意思去问人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眼睁睁看着陆博明一脸焦急的也往临华殿去了。
陆博明脚下匆匆,心中更是急的不行。
他今日本在街上,陪明月一起看着京中呈文楼的准备工作,有个工人将木料乱放,明月一时不查踩到了根木棍,那本就堆的有些乱的木料堆子便如山崩一般掉了下来,吓得他赶紧将明月扑倒,两人又滚到一旁,才堪堪避过那些掉下来的木棍木板。
可是这一幕,偏偏恰好被劳子墨看到。
而陆博明,却偏偏没有看到劳子墨。
他只把明月扶起来,还帮她抚了抚头上的钗,又拉着她打量了一圈,确定她无碍才放下心来,可是那边,劳子墨却已经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