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小眼神嗖的看向春青,脸上赫赫写着:大奶奶,我们戏还没有演完呢您怎么就掀桌子了。
哎,果然是怀孕之人记性不好,瞧瞧大奶奶,刚刚自己吩咐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么早就掀桌子。
心领神会白露小心思的春青顿时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来拯救拯救小白露令人捉急的智商啊。
戏码演毕,白芍扶着春青起身去床榻上歇息,白露收拾一地残羹狼藉,白芷和王嬷嬷则去厨房吩咐重新做菜。
而白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此时大概已经猫在厨房的屋顶上监视着厨房里众人的一举一动了吧。
月凉似水,躺在舒软的床榻上,隔着如影似幻的月影纱,望着窗外被北风吹动而张牙舞爪的树枝,春青心头上浮动着一种莫名的情愫。
前世今生,她第一次有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凄厉而悲凉。
心底长长叹息一声,春青将手掌缓缓放至小腹轻轻摩挲。
她的孩子,她一定要用全力保护。
哪怕手沾鲜血,她也绝不会心软分毫。
因为那些害她的人,从来不会对她心软!
“大奶奶,蒋表小姐的爹娘什么时候来京啊?”白芍一面给春青捶腿,一面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三两日的功夫吧。”春青收了心底沉沉的心思,对白芍说道:“等表哥他们搬出去,我们回侍郎府小住几日。”
如今蒋沁在她屋子里住着,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她不想看到蒋沁。
谁知道她要做什么妖!
白芍嘴角漾起一抹微笑,软软说道:“当然好,奴婢很是想念府里的姐们们呢。”说着,白芍觑了春青一眼,又道:“只是不知道等他们来了,夫人得不得空。”
春青听着白芍话里有话,蹙眉问道:“你听说什么了吗?”神色担忧。
“倒是没有听说什么,只是奴婢私心想着,夫人和蒋表小姐的娘亲数十年不见面,一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的。”白芍斟酌着字眼,尽量说的不露痕迹,“大奶奶若是回去住,难免让夫人力不从心。”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让春青回去。
蒋表小姐家的那些糟心破事,她隐约知道一些,大奶奶如今是世子夫人,蒋表小姐的娘亲难免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到时候,大奶奶若是答应那些无理要求,那是为难她自己,若是不答应,还不知道那一家人要怎么闹得鸡飞狗跳呢!
况且,蒋表小姐在镇国公府都能对大奶奶做出那些龌龊事,到了侍郎府,还不知道要存什么歹心做什么妖呢。
大奶奶回去,那就是小绵羊直奔恶狼嘴呀。
白芍的话触动了春青心底的担忧,“只怕到时候姨妈和母亲说的不是体己话,而是糟心话,她家的事想必你也略知一二。”
白芍点点头,“奴婢模糊知道些。”主子的家事,她一个做丫鬟的自然是不能知道的太多。
“大奶奶还是不要回去的好了,您怀着身孕,到时候跟着夫人她们心里难过,伤了胎气又让夫人跟着焦心。”白芍又将话题拽了回来。
“到时候再说吧。”春青叹息一声,“听说表哥将他们住的宅子定在了杏花巷。”
提起这个,春青就啼笑皆非。
尽管不谙官场,可春青还是知道,官员进京任职,朝廷是会安排住处的。
姨夫这样不管不顾的在杏花巷置私宅,这不是公然打朝廷的脸么。
皇上的脸是你能打的?
再者,杏花巷这样的位置,一处宅子可谓天价,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哪里来的那么些银子。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是个大贪官么!
还未进京,就已经把自己搞的满头小辫子了,春青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些勇气。
更可气的是,他不仅没有把他那窑姐儿出身的平妻解决掉,反倒是耀武扬威的带着一同来京。
这是要向谁炫耀?
是要挑衅皇上和众御史的尊严吗?
尽管走了一个张世荣陪着明霞公主去和亲了,可是,还有无数其他御史虎视眈眈着呢。
这人的脑子是驴踢了吧。
也不知道爹爹和宋徽会不会被他拖累。
他一个人作死就好,可千万别祸害了旁人。
正说话,白露一阵风的冲了进来,重重的脚步声踩得地板咚咚咚作响。
“大奶奶,逮着了,逮着了。”白露激动地眼冒金光,声音自然也格外豪放,整个人精神抖擞的就跟刚刚得道成仙的小妖精似得。
“我们出去瞧瞧。”不待白露奔至内室,春青便扶着白芍缓缓起床,朝外走去。
刚刚在藤椅上坐定,白汀便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缩着肩膀的小丫鬟,面若寒蝉。
春青放眼瞧过去,被白汀捏在手里拎过来的正是厨房洗菜的小丫鬟青黛。
白汀稳步行至春青面前,将青黛嗖的朝地上一扔,青黛立时像一滩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不过是一滩瑟瑟发抖的烂泥。
紧跟着白芷便进来了,“大奶奶,按着您的吩咐,王嬷嬷已经将厨房的人都控制了,一时半会,大家谁也别想从厨房出来。”
春青点点头。
如此,就没有人向二房报信了。
春青斜斜倚在藤椅上,靠着松软的大靠枕,语气寒凉的对瘫在地上的青黛说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青黛身子一缩,泣不成声,“大奶奶,奴婢猪油闷了心,您饶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