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抖着她被气的油绿油绿的面皮,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想要再博一击。
可惜,老太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好了,既然大郎媳妇想说会话就让她在这坐会吧,若是不舒服了,躺倒炕上来就是了。”田氏的姿态让老太君对她不满的情绪减弱了几分。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儿媳妇,老太君对她还是有情分在的。
又瞧着她是真心实意的为春青好,对田氏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冷淡。
春青得了老太君的话,立刻眉眼弯弯,笑道:“那孙媳妇就上炕吧。”
小心使得万年船,躺着总比坐着舒服,还保险。
说着,也不用白汀服侍,春青兀自格外敏捷的脱鞋上炕,麻利的就跟奥运会上的金牌运动员似得,哪像个四个月的孕妇。
上炕以后,春青倒也不是真的就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
那像什么事呀,她可是有教养的好孩子呢。
柳嬷嬷给了春青一个绣着吉祥如意的茜红色大靠枕,春青放在后背撑着腰靠坐在老太君的斜后方。
田氏瞧着都快被气死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祖母,您这耳环真好看。”坐定后,一抬眼春青便看到老太君耳垂上那猫眼大的翡翠耳环,鲜翠欲滴煞是好看,于是一副要拉家常的姿态说道。
“这还是茹妃娘娘赏下来的。”老太君说着将耳环摸了下来,转脸递给春青,“我年岁大了,带这么翠颜色的玉总觉得怪别扭的,你既是喜欢,送你就是了。”
柳嬷嬷站在老太君身侧,心下一阵发笑。
前几日还对这耳环爱不释手呢,这就戴着别扭啦,分明是想送给大郎媳妇,还不好意思说!
这老太君,真是越老越奇怪了。
年轻时候那种直率去哪了!战场上那种豪放去哪了!
柳嬷嬷从老太君八岁起便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老太君了,她心里什么活动,老太君一个眼神就瞧了出来。
老太君若无其事的横了柳嬷嬷一眼,老货,我若说我也喜欢,大郎媳妇能要吗?
莫名其妙,春青竟然看懂了老太君和柳嬷嬷之间的灵魂交流,顿时满头麻线团子嗖嗖乱飞。
祖母,我就是随口说说的,您这耳环,孙媳妇我还真不喜欢。
我还不到二十岁,带这么绿汪汪的一个翡翠耳环,不被昭阳笑话死才怪呢!
而且君子不夺人所爱呢,虽然孙媳妇是小女子,那也不能抢您老人家的心头爱不是,而且这耳环还带着茹妃娘娘对您的情谊呢。
“祖母,这是茹妃娘娘送您的,孙媳妇怎么能要呢。”春青拒绝道。
“怎么就不能要,我说能就能,茹妃娘娘是我的孙女也是你嫡亲的大嫂呢!”老太君慈眉笑目。
呃……虽然这耳环长得丑,可一看就价值不菲,孙媳妇我也很想收到我的小金库里去,老太君您不要引诱我犯错误啊。
春青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通翠的耳环,心下一横,想到了一个机智的回答。
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个,也不是不要,就是,就是世子说我戴绿色的不好看。”
春青一把将宋徽抓出来堵到前面去,脸颊绯红。
老太君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笑意更浓了。
大郎和大郎媳妇的感情要远比她想象中的好呢!
既然是孙儿的意思,老太君作为宋徽的嫡亲祖母,当然是要帮他撑场子了,莫说宋徽说这耳环不好看了,就是宋徽指鹿为马,老太君也会想都不想看都不看的跟着指鹿为马。
她永远是宋徽最坚强的后盾,无论什么事。
“这么说来,似乎是这样呢,你小小年纪戴着这个显老。”老太君一脸认真的说着,“今儿晚了,赶明儿祖母给你找一对金粉的耳环。”
“谢谢祖母。”春青笑得眉眼弯弯。
没想到随便聊个天也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嗯,以后得常来宜春苑坐坐呢!
白汀默默翻了个白眼,大奶奶,没看出来您这么贪财!
田氏则若无其事悄无声息的横了春青一眼。
蠢货,那耳环颜色那么好,翠的没有一丝杂质,一瞧就是价值斗金,你居然还不要。
好不好看的有什么要紧,值钱不就是了!
真是无知蠢妇!
老太君也真偏心,这样好的东西,放着静若这样嫡亲的孙女不给偏偏给春青这个孙媳妇。
孙媳妇再亲那也是外人,哪有孙女亲近。
田氏心里的酸水前仆后继,一浪高过一浪的翻滚着。
“你这样晚过来什么事?”老太君收了耳环,转脸去看田氏。
田氏顿时心头一凛。
又被春青这个死丫头带到沟里去了,差点忘了正事。
可当着春青的面,她又实在是拉不下脸,不好意思说求情的话,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和您坐会,说说话。”
这几日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出,田氏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扛不住这电闪雷鸣的打击。
若非眼下事关宋静若的终身,她早就瘫在床上挣扎不起来了。
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可就算脸上扑了厚厚的脂粉,又强打着精神说笑,可眉眼间的力不从心和萎靡颓丧还是浓郁而强烈。
再加上她脂粉都掩盖不住的蜡黄脸色,整个人就更是憔悴的仿似被妖精吸了精魂的行尸走肉。
静若做出这样的事,田氏心里的确也够糟心的了。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非田氏对静若管教不力,好好地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