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伸出她那娇嫩得仿佛盛开的纯白色玫瑰花一样的手,闪电般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出一盒已经打开盖子的印泥和一张浅黄色宣纸,等春青看清楚的时候,这两样东西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在娇娇还在拼命尖叫的同时,昭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她手,将她的大拇指在印泥上轻轻一沾,然后“啪”的一声在宣纸上摁出一个鲜红的手印。
娇娇顿时愣住。
望着自己摁出的仿佛一朵盛开的红梅一样的手印,娇娇才意识到方才拇指湿润一下沾到的是什么,不可思议又一脸茫然的望向昭阳。
她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昭阳已经优雅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挑眉看向一脸愣怔的娇娇:“你说我在这张摁着你手印的纸上写下:本人欠昭阳郡主黄金百两,白银三万两。怎么样?或者,把它变成你的卖身契,然后把你卖到花柳街如何?”
春青觉得此时的昭阳声音幽幽的像一只千年女鬼。浑身散发着阴曹地府那摄人心魄的寒气。
只是,她爱死这只女鬼了。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娇娇顿时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却强自镇定的想要扳回一局,“你敢!”色厉内荏。
昭阳嗤的一笑,冷声说道:“你觉得我不敢吗?”声音里透着无尽的不屑,“那你大可以试一试,看我敢不敢在这张有你手印的纸上写出一个什么惊天的巨额欠款来。”
昭阳全家连皇上都不怕,会怕你一个碰瓷儿货!春青望着湿漉漉的娇娇,默默摇头。
娇娇神sè_láng狈又充满恐惧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灰头土脸,厉声威胁昭阳道:“我可是有背景的。”
春青听她如是说,顿时神情一震,难道她今天早上的碰瓷儿就和她所谓的背景有关?
要不然,她为什么偏偏一口咬定就是镇国公府呢。
难道是宋徽在外面结了仇,人家找上门来报复?
春青想想,觉得合情合理。身为锦衣卫的头子,要是没十个八个仇人,那才不正常。
昭阳却是嘴角一勾,完全一副你牛你向上天再借五百年我就服你的样子,慵懒的朝椅背上一靠,优雅的像一只波斯猫,微微笑道:“我还就喜欢有背景的人。来,说说,你的背景是谁呀,也说出来吓吓我。”
春青觉得昭阳的笑容里泛着幽幽绿光,带着巨毒的绿光。
“是……”娇娇发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却戛然而止。
二皇子恶狠狠地眼神她还记忆犹新,只要她胆敢把和二皇子的关系说给任何人,二皇子就会把她扔到军营里做军妓。
娇娇不禁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嘴,喉咙里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在爬,痒得很,却最终不敢说出半个字。
昭阳见娇娇不说话,于是说道:“我不管你有谁撑腰,但是今天我明白告诉你,最好离我父王远远地,要不然,”昭阳将那张摁有手印的宣纸晃悠两下,继续说道:“你明白的。我想京兆尹应该不是吃素长大的。”
当然,这个京兆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想要调戏昭阳和春青的二公子的父亲了。
纵的儿子当众调戏郡主,能是什么好货色。
皇上一怒之下,将他们全家发配宁古塔。
厚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娇娇死灰般的脸色。瞬间,她觉得面前这个花容月貌的昭阳郡主远比二皇子要恐怖不止百倍。
六神无主的娇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翰墨轩的,总之她记得,在下楼的时候与送菜的小二撞上,一盆水煮肉片差点尽数浇在她身上。
娇娇的仓皇而逃让春青有些遗憾,她还没有审问她碰瓷儿的事儿呢,跑的也太快了些。
侧脸去看坐在身边的昭阳。“你打算在那上面写什么?”
昭阳翻了春青一个白眼,“都说胸大无脑,怎么你也能问出这种问题。”目光幽幽的落在春青胸前,“要是这个也被京兆尹认可,我早就去偷袭四皇兄了。”
春青顿时无语。
昭阳很早以前就看上了四皇子在郊外的一处宅子,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四皇子就是不松口。
要说昭阳是女圣斗士,那能和她并肩作战的男圣斗士只有四皇子。
“不过,她的心里耐受力还真是好,要是换个人,我想早就嗷的一声栽过去了,她竟然还能跑着出去。”昭阳感叹道。
春青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被昭阳说的嚎啕大哭的前京兆尹家的二少爷。
看着这个铮铮发亮的女圣斗士,春青觉得还是把目光专注到这一桌子美食更妥帖。
是肉价上涨了吗?怎么这水煮肉片只有多半盆啊。春青望着眼前的水煮肉片疑惑。
娇娇头上顶着几片碧螺春,身上挂着几片水煮肉,一路哭着飞奔到二皇子府上。
她就不信二皇子会忍得下这口气,勾引安王爷可是二皇子交给她的任务。
只要想到二皇子会替她出这口恶气,她就浑身是劲,脚下生风。
望着满身狼狈的娇娇,二皇子阴着脸皱眉道:“你这是掉到锅里了?”
娇娇一愣,低头才发现,湖绿色的云锦百褶裙上,被红油浸染了一大片,上面还挂着几片水煮肉,顿时泪如雨下,这可是她用了几个月的积蓄才新做的裙子,今儿头一次穿。
娇娇添油加醋的将在八珍阁翰墨轩的事情告诉二皇子。
“你和她提起我了?”二皇子问道。
娇娇忙摇头,“没有,奴家记得您的吩咐。”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