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青那双澄澈的大眼睛,蒋沁怎么看都觉得春青不怀好意,满眼的嘲弄之色赫赫摆在那里,撩拨着蒋沁那颗颤抖又脆弱的小玻璃心。
春青今日根本就是来瞧她笑话的。
“表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蒋沁眉尖一蹙,紧紧捏着手中的丝帕,骨节分明,“难道表妹认得宋剑?还是说表妹嫁了镇国公府,高门大户百年世家,表妹眼界高了,看谁都不入眼?”
蒋沁夹枪带棒的说道。
蒋沁她娘被女儿突然的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额头顿时一层密密的细汗,这个天杀的死丫头,疯魔了不成!
小心翼翼的撩了春青一眼,蒋沁她娘张口指着蒋沁骂道:“你个作死的小蹄子,胡说什么呢,你表妹来是关心你,才来问问的,你良心让狗吃了,满口喷粪!”
春青觉得姨妈说的简直对极了。
蒋沁的良心可不就是让狗吃了,不然她怎么能做出那些莫名其妙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春青知道蒋沁心底对她怀着一股浓浓的不清楚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让人匪夷所思的恨意,所以对于蒋沁的不领情春青并不生气。
换句话说,她压根就不把蒋沁的话往心里去,她疯了不成才会自己找不痛快呢。
她来这里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仁至义尽,不想让蒋沁一生就这样草草的被葬送,可若是人家不领情,春青也不会非要死乞白赖的怎么样。
毕竟脑子长在蒋沁的天灵盖里,她有她自己的思维,春青又不能撬开她的天灵盖把宋剑是sè_láng这件事给她灌进去。
再说,就算灌进去,蒋沁也未必相信。
凡事只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骂完蒋沁,蒋沁她娘转脸笑呵呵的看着春青,“春青丫头,别理会你表姐,她猪油闷了心,你的好意,姨妈都知道。”
虽是长辈,可语气却是有些低三下四。
对于姨妈这样的态度,春青心下无力地叹了口气,都是一家子亲戚,如果姨妈提的要求不过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自己自然会竭力帮她的,姨妈何必如此。
到让乔氏小瞧了她去!
“姨妈,这个宋剑我的确是知道些的,且不论他为官能力如何,只是这品行……”
蒋沁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了春青的话。
“我与他早就相识,他什么样的品行我一清二楚,用不着表妹这么用心良苦的专门跑到我家里说这些为了我好的话,表妹身子越发重了,还是好生回去养胎吧,表妹照顾好自己就是了。”蒋沁扫了一眼春青的肚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她诡异的笑容让站在春青身后的白芍不禁打了个哆嗦,这蒋表小姐笑得也太吓人了,一定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可得谨慎着些。
蒋沁的话只让春青觉得可笑。
蒋沁来京都也不过就是几个月而已,莫说她一直在侍郎府住着,就算她这几个月时时刻刻都和这个宋剑待在一起,这样短的时间她也未必就识得宋剑的真心。
她却是把话说的这样笃定。
春青耐着性子说道:“表姐难道不知当局者迷这样的话!”
蒋沁啊,尽管你实在不是个东西,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往火坑里跳不拉你一把。
“姨妈,毕竟是表姐一生的幸福,姨妈还是好好的打听一下这宋剑好些。”不理会蒋沁,春青诚恳的说道。
在镇国公府宋剑的色心都表现的那么明显,可见他平日如何,姨妈她们知道稍作打听,必是能知道一二的。
春青话里话外的意思乔氏算是听明白了,这世子夫人就是来搅婚的。
那怎么行!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既是得了宋剑的重礼,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世子夫人多心了,这宋大人奴家也见过的,奴家阅人无数,一眼就瞧出这宋大人绝非池中之物呢,日后必是会飞黄腾达。”乔氏颤着胸前一对山丘,秋波流转的说道,“我们大姑娘嫁给他,享不尽的福呢!”
春青带着她粉红色的有色眼镜看着乔氏。
你是阅男人无数,可你阅的都是床上的脱了个哧溜光的只有下半身的男人啊。
那哪是男人啊,那就是月圆之夜的兽,能算数嘛!
直接屏蔽乔氏的话,春青又道:“姨妈,我也是为了表姐好,毕竟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慎重些总没错的,免得日后后悔。”
蒋沁不待她娘说话,便抢先一步,冷着声说道:“为什么要后悔,表妹这是在咒我吗?怎么表妹成了亲日子就能过得和和美美,我成亲就是不遇良人,就是要日后后悔,难不成表妹当真觉得你处处比我好吗?”
“死丫头,胡咧咧什么!”听蒋沁越说越离谱,蒋沁她娘忙呵斥道。
蒋沁没有理会她娘,继续说道:“表妹是嫁的好,五城兵马司的吏目怎么及得上镇国公府的世子呢,可他就算是官位低微,表妹也不能这样含血喷人。”
出了那天的事,宋剑非但没有四处宣扬看她笑话,反倒是登门提亲,这让蒋沁心中很是感激。
尽管嫁给宋剑蒋沁觉得一万个委屈,可她容不得旁人说宋剑半个不是,怎么说,宋剑也算是她的恩人了,她不能没有良心。
更何况,说出这话的人还是她日夜嫉恨的春青,蒋沁更是不能忍!
“表妹,你说这样诛心的话,究竟是存的什么心!”蒋沁扭着手里的帕子尖声说道。
我存的什么心?有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