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质疑,而且还是被他的崇拜者质疑,金凤道长立刻就怒了。
“贫道给无数达官显贵家驱魔降妖不计其数,还从未遇到像贵府这样胆敢质疑贫道的,尔等行为,贫道一定会如是禀告如来尊者的。”
春青小心翼翼的看着金凤道长满脸乱颤的肥肉,深怕一不小心就从他脸上飚出一坨脂肪来。
太可怕了!
金凤道长说的唾液横飞。
只可惜此时苏氏早就娇软无力了,被他这一吓,更是连出气都觉得费劲,哪有力气回他的话。
宋徽和老太君就更别提了,压根从头到尾就没信过。
至于春青。
她只能呵呵了。
所以,又是一阵诡异的宁静。
田氏心底绝望的哀嚎,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不管说什么,好歹说一句,我好往下接呀!
我这里准备了一车的话呢,要憋死了!
就在这时,老太君身后的柳嬷嬷突然“咳咳”几声。
田氏就跟羊水破了的产妇突然看见稳婆一样激动,嗖的朝柳嬷嬷看过去,满眼期待的眼神。
柳嬷嬷对上田氏的眼神,心下疑惑。
二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看我的眼神就跟大黄看见肉骨头似得。
莫非被这道士的胡言乱语给吓傻了?
哎,我还是别看她了,免得二夫人真的傻了发起作来直接朝我扑过来。
于是柳嬷嬷默默地将目光轻飘飘的移到了一边的海棠树上。
今年这海棠树结的果子真好啊。
世子夫人做的海棠糕也好吃。
满怀期待的田氏顿时觉得有些手软脚软,摇摇晃晃站不稳,她真的要绝望的哭出来了。
说句话就那么难吗?
金凤道长见没有人理会他,顿时有些尴尬的下不来台,可话都放出去了,只能以毒攻毒了。
“贫道这就告辞!”金凤道长扬高声音冲着苏氏的方向说道。
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
苏氏听了,立刻松了一口气,我这辈子再也无颜见道长了。
您走好,我就不送您了。
老太君一直暗暗观察着春青,心里不住的点头,大郎媳妇果然是个能经得住事的。
被这老道这样胡言乱语的编排,大郎媳妇还能面色不改的该喝茶喝茶,该吃果子吃果子,丝毫不受他一丝影响,真还有几分像我年轻的时候。
镇国公府交到她手上,我也放心了。
老太君端起一盏茶,缓缓吹了吹上面轻浮的茶叶,呷上一口。
今年的碧螺春真不错。
金凤道长立刻尴尬的面红耳赤。
大户人家的规矩他懂,这端茶就是送客的意思。
顿时心底哀嚎,我不是真的要走,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们,你们好歹谁拦一拦我呀!
田氏倒是内心十万火急的想要拦他,可他把话说的那么满,她说不出口啊!
金凤道长拿眼溜了一圈众人,没有一个人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好把最后的期望落到毛头小道士身上。
童言无忌,你说句话,二师叔就能顺坡下了。
迎上二师叔的目光,毛头小道士立刻机灵的说道:“我给您收拾东西,二师叔。”
说罢,蹬蹬蹬跑过去开始把做法事用的道具都装到布袋里,动作麻利。
金凤道长顿时有一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老太君,內侍公公来传圣旨。”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管家正领他过来,让奴才给您传个话。”
小厮的话打破了现场诡异的气氛。
田氏和金凤道长顿时长舒一口气。
这內侍来的太是时候了。
有內侍过来,金凤道长当然不适宜马上就走。
不走,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金凤道长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已经满身大汗将道袍打湿。
老太君朝宋徽望过去。
此刻內侍过来传的是什么圣旨。
宋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心中却隐隐不安,难道是因为昨日在宫宴上明霞出丑,皇上要替明霞讨一个说法?
担忧的朝春青看过去。
福至心灵,春青此刻和宋徽一模一样的想法。
抖了抖嘴角,皇上也太护犊子了吧,连个青红皂白也不分!
眨眼间,管家就毕恭毕敬的将传圣旨的內侍引到了老太君处。
众人忙跪下接旨。
內侍扯着嗓子哇啦哇啦一通喊。
春青不太听的明白他抑扬顿挫跟唱戏似得话。
不过重在领会精神。
圣旨的大体意思就是,敕封老太君为一品振国太君,特赐可以任意出入皇宫,另赐黄马褂一件。
敕封宋徽为一品将军,接管沈泽明的兵权。另赐黄马褂一件,尚方宝剑一柄,免死金券一张。
宋徽顿时心下明白皇上的用意,只是没想到皇上动作竟然这样快。
为了解决御史张世荣的问题,宋徽和沈泽明私下商定,让沈泽明在闹市将张世荣暴打一顿,打不至死,却让他最少卧床休养一两个月才能下地。
没了张世荣的领导,其他御史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说,有张世荣做先例,谁还嫌自己的皮肉不疼呢!
皇上则可以顺理成章的处置沈泽明,免了他的兵权,责令其在家闭门思过,算作惩罚。
为了不使小人趁机作乱,沈泽明的兵权暂由宋徽保管。
如此一来,对辽东出兵一事就被搁浅了。
下一步,则是引张世荣上钩,让其主动提出以公主和亲来解决边疆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