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琅噗的一声,被这样的表露心迹逗笑了:“哪有你这样,连个选择的余地也不给别人的......”

只是嘴上虽嫌弃着,他眼底却满是熠熠的光彩,像是被一盏灯笼猛地照亮了脸庞似的发出盈盈容光来。他亲昵地抱着那白衣神仙的颈部,将他往下拉了拉,在相互呢哝的唇齿间含糊不清道:“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就准了。”

一群神仙在遥远的天庭上激烈地鼓起了掌,看的心潮澎湃兴奋不已。鼓了半天才想起来下面这一对夫夫听不见,于是默默将这掌声用了个传声术传了过去,在那室内忽的响彻起来:啪啪啪!

原本闭着眼沉醉其中的贾琅被这忽然响起的掌声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险些跳了起来。他匆匆忙忙从某人怀中跳出来,用手捂着晕红的双颊悲愤道:“你们就不能换个时间段么?”

自然不能。

众神仙皆摇头,他们要的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来打个岔。

嫦娥兴致勃勃:【这简直比人间的话本还要刺激有意思啊!我要写进书里!】

贾琅:......

真是够了,这群神仙。

然而不管双方心意是如何坚定不渝情丝缠绵,这世上总是有迫不及待跳将出来棒打鸳鸯的人存在。梁山伯欲娶祝英台,便有一个未婚夫跳出来作梗;白娘子满腹痴情皆托付与许仙,也抵不过一个法海横加挑唆坏人姻缘。而在水溶与贾琅这一对中,担当了这个拆婚重任的,不是旁人,正是贾府的贾大老爷。贾大老爷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带了数十个家人浩浩荡荡守于门前,威严静待那个不肖子回来。

一辆朱缨宝盖车悄无声息地停留在了街角处,随即从那掀开的青色帘子里露出一颗小脑袋来。小脑袋朝着宁荣街那边探了探,随即又飞快地缩回了车里,悲愤道:“我爹守在门口是要做什么?手里提着棍子又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倚窗坐着的白衣神仙倒是颇为淡然,薄唇轻启,“不是打你,便是打我。难道还有旁的什么用不成”

“那也不用候在门口吧!”贾琅往那莲青色织锦的垫子上一坐,简直生无可恋,“母亲居然也会允他这般瞎胡闹?岂不是丢尽了贾家的颜面?”

水溶笑而不语,倒是太上老君好心提醒他:【昨日赐婚后......你就再没有颜面这东西了。】

【是啊,帝都上下都早已传遍了,以男儿之身外嫁他府,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奇事啊!】

贾琅不说话,贾琅很心塞。

他实际上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又或是飞速传开的流言,若是想与水溶光明正大相守一生,这些个流言蜚语连他的一根毫毛都伤不到,与自己携手的这个人相比,真真是不值一提。

然而他的家人,并不属于旁人。

贾琅前世父母早亡,只有那样一个姐姐疼爱。如今张氏对他万分慈爱体贴不说,便连贾赦这个有名的浪荡子弟对他也是疼爱有加,胜过贾琏许多。这些个亲情简直丝丝缕缕织成了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贾琅牢牢地网在了里头,让他无法轻易地狠下心逾越这一道藩篱。

“无碍。”

水溶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便知他在思忖些什么,轻柔地将自己的手放置在了他的手上,让手指相互紧紧地缠绕着,指缝间细嫩的皮肤彼此厮磨。

“果真无碍?”

“有我在。”水溶淡然道,“若是果真无法说服,就直接威胁他要听我话,否则......”

“否则怎样?”贾琅提起一颗心。

“否则,就让他不举。”

贾琅瞬间喷了,简直无法想象坐在自己面前这个人是个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神仙。

“你这是跟谁学的!”

关键是他虽然不赞成,心中却还隐隐觉着这样做很有道理......

甚至莫名的连底气也足了些。

简直神奇。

好在贾赦还是要些脸面的,见远远儿的两个人携手过来了,就掀起眼皮子将那双小眼睛从上而下将水溶这么一扫,随即很是挫败地发现,这人无论是家世、模样还是前程,都是一等一的好,处处堪配自家小兔崽子。

他心内刚刚升起这种诡异的念头,便狠狠地唾弃了自己几口。这个没脸没皮的仗着自己生的好些,都要将自己的小儿子给拐走了,而自己居然还要给他说话?!这样一想贾大老爷深觉自己定然是被什么妖物给蛊惑了神智,立刻挥挥手毫不留情地送客:“北静王,下官还有家事要处理,就先带犬子走了。”

他两边站着的数十个家人吭哧吭哧围过来,将贾琅围在中间向府中强行押运过去,中途皆用无比警惕且防备的眼神盯着水溶,生怕他突然冲上来横加阻拦。

“岳父大人何必如此担心,”银白色锦袍的青年立着,淡然启唇道,“阿柒既已赐婚与我,我也不能再算外人——这家事,我也可以听上一听。”

“岳父大人?”贾大老爷的胡子都差点飞起来,气的一翘一翘的,整个人的面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动,“你方才,唤我什么?”

“岳父大人。”水溶挂着浅淡的笑,毫不犹豫又给了他重重一击。

贾赦险些想要飞出一脚狠狠地踹向这个不像话的小兔崽子,之后想起来这人还是四大异姓王之一,地位高的很,只好又悻悻地将自己已然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肃沉着一张脸,紧紧锁着眉道:“婚事还未办,北静王还是不要如此称呼下官的好。下官,实在是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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