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大兴朝驸马须知>分卷阅读224

的睡姿,一时心疼得要命。点起烛灯,赤足下了地,没几息功夫取来一把小剪,握着公主的手把她劈断的指甲剪好,又细细磨得圆润。

怕她又生了梦魇弄伤自己,把十指上留长的指甲都剪去了。

指缝间的丁点血迹用湿帕擦去,又挑了一点药膏,小心涂好,这才轻手轻脚重新躺回床上,将她连人带被都抱在怀里。

公主背对着他,似长长舒了口气。没回身看他,只轻轻磨蹭了下他的手背,微凉的掌心附在江俨的手背上,十分轻的力道,轻飘如无物。

江俨反手握紧她的手,轻声道:“殿下安心睡吧,属下守在这里。”

一霎间,承熹眼角泛了红,慢慢转了身,终于面朝着他,从来自己一人忍着,这却是一个敞开心扉的姿势。她双唇嗫嚅,也不哭出声,就靠在他颈窝安安静静掉眼泪,冷冰冰的双足贴在江俨腿上,整个人都要缩到他怀里去了。

江俨什么也不问,见她眼角清泪流入鬓间,他以唇把她的热泪尽数吻尽。承熹呼吸一滞,低低哽咽出声。

旁人哄她,哪个不是“公主莫要伤心,莫要难过。”江俨却不是,公主想哭便任她哭,怀中满满都是内敛的温柔。

即便江俨在公主身边呆了这许多年,却也从不知她梦里究竟梦到了什么吓人的,只知道公主多年来的梦魇都是同一个梦。江俨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想了想,口中开始轻哼一支小曲。

他嘴笨,声线也硬朗,唱不出好听的曲,便哼给她听,调子却拿捏得极准。承熹方听了两句,便知这是江俨哼了多年的一支曲子。

这是江俨从钟鼓司学来的,已经听他哼了许多年,承熹以前不知这是什么曲子。也问过,江俨只说那是一支箫曲。

后来她在宫外才偶然得知,这曲子改自邶风。她印象最深刻的调子,原来词意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待他哼完一遍,将要开始第二遍的时候,公主却轻声唤他:“江俨。”江俨忙应声,听公主静静说:“今日,父皇病了,是心疾。”

听到这“心疾”二字,江俨心中一紧,他知公主便是心疾,修身养性、针灸药膳,这般悉心养了这许多年也没养好,至今仍不得受惊,不然便有心悸气喘之兆。

如今,陛下却也是这病。

承熹大约是知道他想什么,摇摇头,“他病得比我更重。”

这心疾在民间是稀罕病,也是富贵病,常有胸痹气喘之兆,江俨是入宫后跟上公主,才慢慢知道这许多。

陛下犯了心疾的消息还没在宫里传开。江俨心知自己身份低微,过问陛下病情不合适,只好含糊地问:“如何?”

“太医说是厥心痛……我与他说话的时候,他心口疼得喘息都艰难,脸色青白得吓人,却仍是紧紧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喊母后的名字。”

“我吓怕了……以为他已神志不清至认不得人的地步。待太医施过针,他清醒了一些,我才听清他说话,他与我说‘承熹,把你母后喊来’。”

公主在他怀中抖成一团,抖得江俨的心都随了她一起颤,只能抱她更紧一些。

“直到母后来了,他心口那疼才缓了些。”

“太医说,日后只要静心宁神,别受气,便不会犯病……可他竟下旨,要承昭代为监国……我怕他就那样,再也醒不过来。”

她贴在江俨颈窝里,血液潺潺流动的细微声音一点点变快,江俨知她心悸又犯,便轻轻揉着她心口给她顺气。

“我竟是今日才知,前年父皇就病过一场了。”公主怔怔落泪,语声茫然:“那时我仍在公主府,每月回宫四五回,每回瞧见父皇,他都是精神抖擞的模样,竟是一点病容都没有。”

那时她是外嫁的女儿,宫里的事若想瞒她,简直轻而易举。即便是今日父皇生病,若光是染了风寒,那消息也定传不出养心殿。

今日她能知晓,还是因为父皇傍晚时分犯了厥心痛,下旨由承昭代为监国,这病已经瞒不住了,她这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文景六年(上)

承熹眼中盈满泪光,兀自想了一会儿,嗫嚅着唇轻声说:“江俨,我大约是对他不好的。”

江俨静静听她说话。

“住在宫外的几年,每月我都要回宫好几回,却从不主动去寻他,都是父皇来看我……母后但凡有个头痛脑热,气色是好还是差,我一眼便能瞧得出来……可他生了如此重病,我却至今才知。”

“有时我留在坤宁宫用膳,他给我夹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他连皓儿爱吃什么,忌口什么,都清清楚楚。我却不知他喜欢吃什么……连同桌用膳时,都不爱与他多说一句话。”

“他连我书房中什么书翻得最多,什么书不爱看都知晓。”

江俨颈间全是她的泪,湿漉一片,似流到他心里去。“我对旁人都那么好,宽待豁达……却独独对他一人苛刻……”

“……我怕他,也怨他……”

“我生皓儿的当日,父皇从朝会上赶了来,他连龙袍都没顾上换。”似想到了当日情形,公主扬唇扯出一个笑,眼中的泪却越流越多,“那时他在外间,最先问的便是我是否平安……他抱着皓儿大笑的声音,我半梦半醒间都能听得到。”

“今日,竟见他鬓角都白了……他已经如今苍老了。”

想到今日父皇捂着心口疼得脸色青白的


状态提示:分卷阅读224--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