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雯公主的事儿,即便她自己不说,惠妃也是知道一些的。
打发了几个孩子各自出去做事,惠妃便也挥退了下人,拉了虞雯公主坐在身边,叹声说道:“你跟我说说,你在那边……到底过得如何?”
虞雯公主也知道瞒不下去,她便苦笑着道:“不过是挨日子,您也知道,我如今,已经是三嫁了。不过不瞒您说,目下的日子,其实是要比从前好的,起码现在的大汗,对我很尊重。我还有两个孩子,都是很乖巧可爱的孩子,不为着自己,为着他们,我也能好好活下去。”
这是从前在自己身边待了十多年的小姑娘,虽说在惠妃心里这孩子是比不上亲生女儿萧雯的,可到底也是疼了十多年的孩子。目下听她这般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惠妃心疼的已经哭不出来了。
“雯儿,雯儿……”她拉着虞雯公主的手,除了叫她的名字,一句旁的话也说不出来。
皇权,圣旨,便是她贵为惠妃,她也无力左右。
虞雯公主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忍了回去。
“舅母,不要这样,我真的很好了。这次回来省亲,足以证明皇帝舅舅对我的在意,待我回去,日子会更好过一些的。您不知道,大表哥能征善战,在边疆很是威风,蒙古人如今并不敢为难我。”她强笑着说道。
私下里,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虞雯公主都称呼惠妃为舅母。
惠妃许久才哽咽的问,“这回,你的孩子没有跟着你回来,是不是因为怕你不回去,被他们扣下了?”不然,两个孩子都还小,便再是路途辛苦,当娘的也舍不得丢下。
的确是这样。但虞雯公主也知道,说了除了让惠妃更难过,其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摇头说道:“不是,大汗爱屋及乌,很疼我的两个孩子,所以丢给他我放心,总比带着长途奔波的好。”
惠妃一叹,便不再多说了。
晚膳的桌上,除了有萧睿吩咐让做的菜,承元帝和皇后也各自赏了菜过来,只惠妃一直心里难受,虞雯公主也有些笑不出来,这一顿晚饭,便是萧雯都没用好。
而萧睿和萧逸,两兄弟又岂会不知虞雯公主过得是什么日子?只两兄弟,萧睿不被承元帝喜欢,除了做点儿生意,其他真的有实权的差事,他一样也碰不到。而萧逸,看起来却太是受宠了,因而也什么都碰不到。
如今最为受重用的,除了一向深得帝心的太子萧珏,便是三皇子端王萧瑜。其他的,即便是远在边疆守卫疆土的大皇子萧炎,看起来是手握重兵权力极大,而实际上,在京城他却压根没什么势力,倒更像是是放逐一般。
两兄弟虽未有交谈,但却彼此都想到了这一遭。
虞雯公主在两兄弟心中都很重要,如今她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两兄弟却无能为力,心中便自然都不好受。这般一来,一顿晚饭,两兄弟是你一杯我一杯,到得最后,竟然皆醉了。
惠妃无奈的看着两个儿子,吩咐人去扶他们下去休息。萧睿已经出宫建府,曾经宫里的住处早已经腾出来给其他更小的皇子了,因而惠妃便让人扶他去萧逸的住处,两兄弟挤一挤便是了。
而虞雯公主便被留在了惠妃这里。
萧睿还没到萧逸的住处,便不肯走了。
“送本王回府!”他吩咐道:“快!回府!”
崔进忠忙道:“王爷,天儿太晚了,娘娘吩咐,您就在宫里留宿一晚上,待明儿个晚上,您再回府吧。”
萧睿喝了很多酒,只他酒品还算可以,醉酒后不会胡乱的发酒疯,他冲着崔进忠摆摆手,道:“不,不住,送爷回府,送爷回寻芳院。”
萧逸也被人扶着跟在一边,他呵呵一笑,一把甩开身边扶着他的太监,走过来,抱住萧睿的肩头,凑在萧睿耳边嘲讽的道:“是……是回寻芳院吗?不,不是去母妃那儿?”
萧睿喝醉了,一点没反应出萧逸话里的意思,歪了脑袋看过去,迷茫的问:“去,去母妃那儿干什么?咱们不,不是才出来吗?”
萧逸道:“虞雯表姐,不在寻芳院,在……在母妃那!”
皇子们私下里不管说了什么话,真正能贴身伺候的,那都是心腹中的心腹,是没有人敢把他们说的话传出去的。
这会儿萧逸的话不像样,可跟着伺候的人,却没一个露出惊诧模样的,伺候的人都是被训练出来了的,这会儿统统低了头装了聋子,权当听不见了。
萧睿愣了片刻,才慢慢眯起了眼睛。
萧逸笑得更得瑟,别人让他不舒坦,他便也让别人不舒坦,礼尚往来罢了,他没有半点儿的不好意思。
萧睿伸手,慢慢转身,抱住了萧逸。
萧逸有些莫名其妙,“七哥哥哥哥哥哥——”
萧睿不为所动,仍然用着力,直到感觉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才松了嘴,放了萧逸的鼻子。
“回……回府!”他脚步踉跄,转了头大步往前。
“啊啊啊啊——嗷嗷嗷嗷——萧睿你个王八羔子,你个龟孙子,你个兔崽子——”萧逸的酒全醒了,捂着鼻子在原地瞎蹦乱跳着。
他的贴身太监愁的额头都成了川字,“我的祖宗哎,您别说了,快别说了,成王是您的亲哥哥,您这不是……不是把自个儿也骂进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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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府里,余露晚上正常吃饭,吃完正常散步,等到了快要睡觉的时辰,瞧着萧睿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便让人留了门,自个儿洗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