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见我反应如此强烈有些吃惊,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便走过来重又坐到我身旁,推了我一下,“不是吧?还真生气啦?”
我头一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哼道:“哼,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在这个家里谁才是老大!这不管管还不行了呢,都要上房揭瓦了!”
离不说话,只拿眼睛瞅着我,嘴角憋着笑,可能是在判断我是在说笑还是当真。然后终于没忍住爆笑起来,所有的触手都捂在肚子上,两脚在地上一通乱跺。
笑够了,才用手指着我,哭笑不得地说:“净心方丈,净心大师!你可笑死我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说着说着还上了手,过来要摸我的脑袋,被我一闪躲过。
他也不恼,接着说:“你说你,还真是的,说你是小孩吧,你的头脑、心智和强大都是常人无法启及的;说你是大人吧,你怎么有时候又跟个孩子似的呢?你说你矛不矛盾啊?”
我没理他,继续吃自己的肉,我饿的慌呢!
离用肩膀撞了下我,我又赏他个大白眼,撇撇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再强大的人心里其实都住着一个最本真的自己。我当初来这儿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些年虽经历了不少,年纪虚长了二十岁,但我觉得自己还保留着那份童真。”
我想了想,非常笃定地看着离说:“当然,我的这份童真只对我的至亲好友展现,比如说你。”
离听了,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感同身受道:“你说的没错,实不相瞒,我也是这样。你看我现在挺爱笑爱闹的,其实认识你之前,我可不是这样的。”
我了然,“嗯,我知道。”
这回轮到离惊奇了,黑黑的瞳仁都大了一圈,“你知道?”
“是呀,你以前不就是个面瘫脸吗?木木讷讷的。”我指了下烛龙,“呶,不就是和它一样吗?”
离盯着烛龙那木呆呆的脸看了会儿,噗嗤就笑出了声,“别说,还真象。”
离说完却收住了笑容,一丝悲伤从眼中滑过,被我余光看了个正着,他不知,自顾自别过身去微垂了头。
我伸手晃动他的肩膀,把他身子扳过来,俯身从下往上的去看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呢?”
离瞟了我一眼,抿了下唇,涩涩道:“没事,就是突然想家了。”
他这一说,弄得我心里也是一酸。我在这边都二十年了,那边的方丈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我好想他。
我俩都沉默了,烛龙适时的把大脑袋从我腋下钻了过来,用大嘴巴直顶我的脸,木呆呆的眼睛盯着我,让我从中看出了萌萌的感觉。
我笑了,不知为何,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看到它那蠢萌呆傻的小样儿,我的心情就能好不少,好象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而我开心,离就开心了。就象现在这样,见我笑了,他便也嘴角弯弯了。
我一拍离的肩膀,“没事,兄弟,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一定想办法送你回家去。”
“真的?此话当真?”离惊喜地大叫着从座墩上蹦了起来。
“嗯,当然!我净心说话一言九鼎,什么时候食言过?”
离听到我肯定的答复,就乐得跟个什么似的。我想,这是我的承诺,日后,无论如何都要兑现。
当晚无话,我们嘻闹了一阵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众僧人一起用罢早餐,便在方丈室临时把各位执事召集来,将杜宇一家的特殊情况作了说明。
重点强调他们只是暂住几日,必竟寺院有不留女客住宿的规矩,突然冒出个女客来,怕大家不明所以,平白的惹出非议。
各位执事都表示没问题,一切按我说的办。
见大伙都没什么异议,我便安排知客(客堂负责人)准备出两间客房,先给净空、瑶尘二人暂住几日,又安排了一些细节。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常一些,等把各位执事打发走后,方丈室就剩了我一个人,于是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要不怎么说等待的感觉最难挨呢?平日里,我什么都不想,一打坐就能坐一天。现在盯着门口,无心去做别的事,满心的期待时间快点过。
快晌午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报,说人到了。我的心一阵狂喜,吩咐下去让他们先住下,又派人送去吃的。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过去看望他们。
门是虚掩着的,我轻敲了下门,里面就传来净空的声音,“请进!”
我刚要开门,门却开了,净空出现在门口。他一把将我拉进门,“净心,你怎么才来?都想死我们了。”
“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一上午了!”
“我们也想快点上山,可是临走临走,总得跟村里人打声招呼道个别啊。”
“嗯,理解。”
我向屋里的瑶尘点下头,“对不住了,小嫂子,目前只能委屈二位暂时分居几日,必竟这里是佛门清净地。等房子建好了,你们就可以随便了。”
一句大实话把夫妻二人说得脸上一红,净空直挠头,瑶尘则坐在床上,忸怩道:“净心,你说什么呢?”
我见他俩那样,倒不明白了,难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净空拉我坐下说:“净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说好了要照顾你的,结果,总是被你照顾,我......”
我照他肩上捶了一拳,“跟我见什么外?你要是没事,就跟我出去给你们的房子选块地儿去。”
净空泪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