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傍晚时我们就到了现在的这个村子。我们进了村,敲了一户人家的门,慌称家乡发洪水逃荒出来的,那人家不错,让我们进了屋,还给了吃的。
我看村子坐落在山脚下下,就随口问一句这山叫什么名字。没想到,人家说叫青峰山!
你都不知道我俩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有多激动。我就追问,听没听说过一位叫净心的和尚。村里人就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称呼净心方丈呢?”
我当时一听,都蒙了,你做了方丈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看他对你很恭敬的样子,就忙道歉,说听说过你的大名。
那人这才满意地讲了你的很多事。他很崇拜你,我看得出来。
我们当时都不用商量就决定要留下来了,不为别的,就为离你近一点,能时不时地听到些关于你的消息。
我表达了想要留下来的想法,那人就告诉我,他是决定不了的,村里添人进口得族长同意才行。那是个热心人,当晚就带我们去见了族长。
族长看我和瑶尘流离失所,动了测隐之心,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我们的请求,还找人帮着盖了房,让我们在村里安了家。
就这样,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净空讲得很概况,远没有瑶尘那样事无巨细的面面俱到,但我也听明白了个所以然。
我深吸了口气,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当时为什么要禅让?真的是自愿的吗?”
净空还沉浸在回忆中,没想我这么无情,第一个问题竟是问这个。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答道:“这事儿怎么说呢?就象是箭在弦上,发也得发,不发也不行啊。”
我点头,“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个鳖灵通过治水,不但得了人心,同时也大权在握,成了无冕之王、实际的掌权人。可他还不满足,让你感受到了危胁和压力,所以你才不得不交出王位。”
净空搭拉了脑袋,使劲搓着自己的手,低喃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不过,我倒是奇怪,鳖灵这个人也够歹毒的,对于已无权力的你竟痛下杀手。按理说,你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不会对他的王位构成危胁,他没必要如此赶尽杀绝呀?”
净空举拳照着自己的腿就捶了一下,恨恨道:“谁说不是呢?!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说句实在话,让出王位我是有点舍不得,必竟那么大的疆土都是瑶尘打下来的。
但凭心而论,他的确比我更适合蜀王这个位子,治理国家那是真有一套啊,绝对是个人才。
所以,我当时也就是心里小小的别扭了一番,过后也就想开了,根本没有要东山再起的想法。真的!”
看着净空急切的目光,我点头笑道:“这个,我信。”
净空听了,就长出了口气,好象急于表白的人终于得到认可了一样。
看着他那样子,我的心里不禁涌上一丝苦涩。
这净空,真是一点没变,还是原来的那个心思单纯的师兄,和瑶尘配成一对,真是绝了。只是两人都这么简单,太容易被人欺负,被人卖了可能还帮着数钱呢。
两人一时无话,各想各的,沉默起来。
一阵冷风吹过,整个竹林摇晃起来,竹叶被刮得唰啦唰啦直响。
我看净空打了个寒战,忙拉他起来,“冷了吧?咱们先回去吧,别让瑶尘等急了。”
“好。”
我们回去的路走得很快,果然,一进门,瑶尘就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埋怨道:“怎么才回来?真是亲哥俩呀,见面一唠就把我给忘一边了。”
我忙陪笑:“哪能呢?忘谁也不能忘了咱们的大美女呀!”
话是没经大脑,脱口而出的,看到瑶尘僵着一张脸立在那里,我是懊悔不迭,这下算是捅到痛处了。
净空站在一旁,看着瑶尘眼里瞬间凝结的豆大的泪滴,急得直搓手,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围,可惜兮兮地看着我,似乎在说“你自求多福吧”。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马屁拍的,没谁了。
我尴尬了片刻,马上上前拉着瑶尘坐下,“嫂子,嫂子,你听我说,你这脸是重毒后遗症,不是真的变丑了。你放心,有我净心在,一定会还你个漂漂亮亮的一张脸,皮肤会比以前还要好。”
“真的?”
还是这招好使,瑶尘瞬间笑逐颜开,眼泪眨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我说的。”
“太好了,瑶尘最在乎她这张脸了。”净空也乐得跟个什么似的。
“不过,你也不能急于一时,你要对我有信心,就一定治好。”
“没问题,我信你。”
瑶尘兴奋得都要手舞足蹈了,我待她情绪平复下来,对他俩说:“我不宜在此久留,就先走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晚饭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三更天一起去藏经阁找我,我等你们,不见不散。”
说完,我便起身告辞了。
回藏经阁的路上我的脑子里就一直琢磨着净空讲的事。
这个鳖灵实在是太奇怪了,逆水而行不说,还能死而复生。他赶尽杀绝难道真的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吗?
他下的是什么毒?狗被毒死了,而人却只是改变了样貌,这还真是前所未闻啊!
进了卷轴,回到小木屋,离和烛龙又不见了。哎,真是后悔啊,弄这么大的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