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以人为王道的世界里,人类自大的将自己视为万物之主,孰不知在精怪的世界里,他们才是特殊,若反转定义,是妖的该是他们吧?所以,人类应该包容万物,平等以待才对。
吉利巴尔气呼呼地吐了几口粗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接着说:“我是十分珍惜与兰巴的友谊的,可越是珍惜越不敢道出实情,就怕他无法接受,到时候大家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而且,此事若泄漏出去,我将无法陪伴王侧了。法师,您说,若换作是您,您敢亮出自己的妖精身份吗?”
他这一反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可不,从小到大,一直以来,我始终隐瞒着自己与众不同的体质,怕的不就是被人当成怪物吗?这和他的想法又有什么不同?
“那蜀王知道你的身份吗?”
吉利巴尔小脖一梗,道:“不知。”
我思忖了一下,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以这种方式来报恩的呢?”
“法师有所不知,杜宇王在位时手下除了王妃和兰巴一文一武算是人才外,其他大臣多是酒囊饭袋、碌碌无为的庸才。
我王登基后,连个体己的可用之人都没有,每日日理万机,疲惫不堪,十分的可怜,我便想帮帮他。于是,我就寻了个机会与王来了一场偶遇,自荐为王效力。”
我左手一捋衣袖,右手竖了大拇指,道:“总管大人,您这哪里是举一人之力呀,连族外之人也被您召来一起为王效力了,真是太有号召力了,佩服!”
“族外之人?”
吉利巴尔一愣神,旋即明白过来,手指门外问道:“哦,您说的是他们吧?那可不是我有号召力。
他们都是跟我一样当年受了蜀王治水恩惠的精怪,亲眼见证了蜀王心怀百姓、与民同甘共苦的所作所为,被他的德行所感动,才能让我一呼百应的。
我们大家都是因蜀王而聚在一起,绝对的忠心不二,为了他可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鳖灵可真有两下子呀,能让这些精怪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此前鳖灵在我脑中的印象可能因为瑶尘的事有些先入为主了,觉得此人阴险、狠毒、狡诈,怎么到了这里,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夸赞他,这倒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吉利巴尔就象知道我心中所想一样,见我蹙眉便言之凿凿道:“蜀王是个心怀万民、心地善良的人,真的是难得一遇的明主啊,我看他很器重您,要不您就留下和我一起辅佐他吧!”
心地善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会去追杀一个禅让给自己王位的人吗?纵使他有万种理由,在实施这个计划时他也是邪恶的,让人难以原谅。
吉利巴尔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有门,便锲而不舍地劝我:“您不了解他,您要是知道他有多好,就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了。这样,您信我的,您在他身边呆一段时间,若觉得我说的不对,您再走也不迟啊!”
原本来到都城的目的就是要接近他,弄清事实真相,现在借坡下驴,正好。
我假意为难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先试试。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只能是试试,我是闲散惯了的,可受不得半点约束。”
“哎呀,没问题!”
吉利巴尔突然伸手掐了自己的脸一下。没看出他还有自虐的喜好,我惊道:“你这是干什么吗?”
他揉揉被掐红的脸,嘿嘿笑道:“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说着他就站起了身,告辞道:“法师,不早了,您歇着吧。我现在就去给王传递信息,王肯定会重用您的,您就等的消息吧。”
我打趣他,“这回不会再给我下mí_yào了吧?”
“哪敢呐?”吉利巴尔窘笑着,挠挠头,贴心地把门关上出去了。
听着他下了楼走远了,我才起身去了里间。张盏舞人灯还立在那里。
我走过去,里面的灯油是满的,看来又被人续上了。我用指头沾了一点灯油放在鼻尖处嗅嗅,与昨晚的不同,灯油中夹杂了一股令人心情愉悦的迷迭香的气息。
也不知道他昨晚用的是什么mí_yào,无嗅无味,竟然没被我发现,找机会得问问他。
倒进被子里,一时难以入睡,今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象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走过。
我知道从我出门开始,其实一直是被监视的,那种被人紧盯的感觉不会有错。我曾在路边摊挑东西的时候留意过是否被跟踪。按理说当时街上的行人并不太多,但却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兰巴能进那家饭馆绝不是偶然,肯定是得了消息,先行一步把我拦住,给吉利巴尔制造机会找台阶化解尴尬的。
可是,到底是谁的跟踪技术这么好,竟能逃过我这个全身上下都是眼睛的人呢?一定是我漏过了什么。
我将脑海中的画面重新一个一个的过,每一个人都是在自自然然地做着自己的事,的确没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这就奇了怪了。
重新将画面调回,这次我不只看人,天上地上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有只乌鸦无论在哪个画面里都有它。
原来是它在跟着我,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要知道,我不是没望过天空,也不是没看到它,只是当时惯性思维,认为跟踪我的应该是个人,才把它给忽略了。
这个吉利巴尔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