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号角声,接着就有纷沓的脚步声传来。
我一惊,难道是被发现了?忙藏身在门后侧身偷偷去瞧。
只见外面起了一层蓝蒙蒙的雾气,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一群面无表情的人。
我惊愕地发现,这些人中好多都是先前睡在洞里被南海蝴蝶当成温床的那些尸体。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好辨认了,一个个挂着满身的破洞就出来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注意仪表,就不怕被他们的主子看到了嫌寒碜?我撇着嘴,心想。
只见那些僵尸集合在我之前走上来的那条路的路口处,一个个训练有素,很自觉地排好了队,然后就象有人喊了口令似的,四肢僵硬着迈着整齐的步伐,沿着台阶一圈圈地走。
这些僵尸就象排练过似的,十分有序地在每一层的台阶上等距离的各留九个人。最后剩下的九个人走上第九级台阶,分别站在跪立的铜人旁。
看样子它们似乎是要举行什么仪式。
这样看来,给南海蝴蝶做了育婴室纯属是个意外,它们真正的使命应该是在这里。
等所有的僵尸都站好,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蓝雾变得更浓了。
这时一个披头散发,头戴羽冠、脸上满是蓝黑色点状刺青、身披玄色长袍的人出现在第一级台阶那儿。
我心下暗忖,别人都站好了,他才姗姗而来,这谱摆的,可不象个一般的角呀。看这装扮,该不会是大祭司吧?
这时,就见那个僵尸将双手高举起。
伴随着一声号角,第九级台阶上的九个青铜巨鸟头顶上同时燃起了火焰,整个石室一下子亮堂起来。
祭司模样的僵尸把手放下,然后从背后腰间取下一面挂着很多彩色布条和青铜铃铛的鼓和一截骨头。左手持鼓,右手拿着骨头,开始往台阶上走。
它走得很慢,就象踩着节拍一样。每走一步,就用骨头敲击一下鼓面,左手再拿着鼓晃三下,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看那鼓面上皮革的纹理极为细腻,不似普通牲畜的皮;那上面还用蓝黑色的颜料错落有致地点了很多的小点,组成了一些怪异的图案,就象是这僵尸脸上的刺青。
蓦的,我有如遭了雷击一般,眼睛上移重又定在祭司脸上,那些点状的刺青此时在我眼里分外的炫目。
师父啊,净空啊,你们能想到吗?那鼓面是用人皮做的!
再看它右手所持的骨头,那分明是人的腿骨啊!我说怎么刚才看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牲畜能有的骨头!
我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人应该是个巫师,否则不会有这样的装备。
我曾在古书中看到过,有些萨满教的巫师会用上一任法力高强的巫师的皮和大腿的腿骨做成鼓和鼓槌,据说具有驱魔辟邪的功效。
不过,这位前辈,你们现在都起尸了,这本身就够邪性的了,您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敢拿出这些生前的法器来招摇?
真不明白,您这是要驱哪门子的魔,辟哪门子的邪呀?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再说,这里是墓室诶,而且建得跟个祭坛似的,一个巫师上这种地方来做什么?难道说在几千年前的古蜀国,大祭司与巫师原本就是一肩挑?
我沉了沉睫毛,暗皱了下眉,怎么想怎么觉着违和。算了,看看它到底要做什么吧!想到这儿,我便忽闪了眼睛继续往门缝外张望。
那巫师一点都不急,一步三摇的,就那么慢慢悠悠地走了半天才上到第九级平台。
上来之后,又吚吚呀呀地沿着平台的边缘手舞足蹈起来。
绕了一圈后,把鼓重新系在腰间收好,然后突然象遭了雷击一样浑身一哆嗦,高举双手,翻着白眼,身体有节律地抖个不停。
我正纳闷它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的时候,它猛地停止了颤抖,唰地睁开了眼睛,朝我这边瞪视过来。
我本来弯着腰偷看来着,被它这一惊一乍,吓得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跳,小心脏被它唬得呯呯直跳,差点“啊”的叫出声来。
站定了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躲在门后,它即使往这边看,应该也是看不到我的。
不过,想要不被发现也难,必竟门是开着的。试问这个看起来跟活人无异的巫师得瞎到什么程度才会无视呀?
果不其然,那巫师眼瞪得溜圆,瞳孔似乎都放大了,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然后就直直地奔了过来。
我看它站到了门口,愣眉愣眼小心翼翼地往门里瞅了瞅,就开始在身上各处连摸带翻的,象是在找东西。
找了一阵后,显然是没找到,然后就微微歪了脑袋,看起来很困惑的样子杵在那儿发呆。
我暗笑,是找钥匙吗?我手里就有一把,可惜我不给你。
诶,不对呀,我有钥匙,它却没有,不会我手里这把就是它的吧?若真是那样,那它更没个找了。
我看它发呆的样子蛮可笑的,在门后捂了嘴怕笑声来。
嘿嘿,想什么想?连我都没想明白的事,你个脑仁都抽抽了的僵尸还想参透其中奥秘,岂不是白日做梦?
看它站那儿执着思考的劲儿,我真有点担心它会不会把脑袋想破喽。
谁料那巫师突然狂啸着直直地跃了进来。
此时,外面虽燃了灯,亮如白昼,但椁内却只有门口那儿斜进来的一点光亮,其它地方都还暗得要命。它这样急着进来不会是以为棺材里的那位出来了吧?
巫师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