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心,你在里面干嘛呢?你没事吧?”净空在外面焦急地喊我。
我缓了口气,才仰头回道:“放心,我没事。”
“没事你就快出来,别吓我啊?”
净空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而我此时脑子里一片浆糊,只想静静地坐一会儿,什么话也不想说。
我就这样坐在这幽暗的棺材内,两眼发直,茫茫然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唬得我一蹦三尺高,落在棺材沿上,差点没栽下去,连忙腰部一用力,把后仰的身体拧了回来,然后象只大猫一样俯身撑在沿口那儿往下看。
待看清了瑶尘因惊异而瞪大的双眼,才吐了口气,又跳了进去,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能不能不吓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瑶尘就不高兴地瞪着眼鼓着腮道:“这怎么能怪我?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在那儿跟个大眼贼儿似的两眼冒绿光有多吓人呢?”
瑶尘嘴巴不饶人,可不知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睛,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就飘忽了起来,气焰莫名的弱了许多,连声音都小了下去。
最后竟然低下头,用蚊子般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什么好地方,跑这儿来发呆?喊你也不应,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吗?”
看那模样,竟有了几分娇羞的意思,我没心思去分析她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便随口淡淡应付道:“哦,不好意思,刚刚走神儿,没听见......”
说完突然反过味来,“诶?不对呀,你之前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现在又能了?”
瑶尘可能没想到我这关注点竟然在这儿,瞬间就有些恼了,盯着我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给我解释:“大兄弟!之前棺材里是一点亮都没有,而现在这里开着门,好歹是有些微光的,我当然就能看到东西了!不过也只能看个大概轮廓,看不真切!”
“哦,这样啊。”
我点头沉思。
瑶尘就撇了下嘴,有些哀怨地说:“你以为谁都象你一样体质那么变态,在完全无光的情况下也能跟走平地似的呀!”
我忽略了她的情绪,指了一下上面,“那你现在上去没问题吧?”
她眼神就一晃,嗯啊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有问题。”
我不相信地用眼神质疑她,她低了头,小声喃喃道:“看不清,怕崴了脚。”
我叹了口气,把手一伸,没好气地说:“抓住喽!”
那货立马仰起小脸兴奋道:“诶!”
我把她送了出去,又折返回来,把那人皮连同衣服卷成个筒给请出棺材,打算拿到椁室外想好好研究一下。
打从一出椁室的大门,我就注意到巫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其它僵尸也都垂着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快掉我身上了。
我装着没看见,把卷成筒的人皮往地上一杵,指了下巫师,“你,请过来。”
巫师惊讶地看了看我,大概是因为我用了个“请”字,让它感到意外了吧。然后,眼睛就转向了杵在地上的那筒人皮。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自作多情,看来,人家原本看的就是不是我。呵呵,我自嘲地摸摸自己的光头,笑了。
巫师紧盯着那卷人皮,走到跟前,就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其它僵尸马上象得到了命令似的,也一起跪了下来。
净空躲在我身后,扯了下我的袍袖,探着头问:“它们,它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死人。”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净空就吐了下舌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可该跪的也跪了,该磕的也磕了,它们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都长跪在那里盯着人皮筒子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等着已经变成了人皮的王扶你们起来不成?
我把人皮筒放在地上摊开,瑶尘尖叫一声,蹦到我身后,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不敢看;净空则是哆嗦成了一团,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看巫师的眼睛始终盯着人皮就没动过,便淡淡地问他:“认识?”
巫师点了点头,挤了两下眼睛。
我估计他其实是想落泪的,可惜没了那功能。
我没有催它,给它充分的时间让它梳理自己的情绪。
过了半晌,巫师长吁了口气,没站那么近都闻到了口臭味,熏得我又要呕。
我皱着眉,强忍住要吐的冲动,挥手扇了下面前的空气,等它说话。
巫师却突然仰头发出了悲切的嚎叫,把我吓了一大跳。
叫了一会儿,发泄够了,那声音就变得又象哭又象笑了,呜呜咽咽的。
又过了会儿,巫师才挪转了身子冲着我叩头,:“上仙,恳请您救救我们吧。”
我眨了眨眼,缓缓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出来听听。”
“我们都是蜀国人。”巫师指了指地上的人皮,“这是我们的王,蚕丛。”
我点了点头,这些我都已经猜到了。
巫师接着说:“我们伟大的王聪明盖世,教会大家种桑养蚕,还带着我离开山洞,不再过穴居的野人生活。他就是我们的太阳,我们崇拜他,敬爱他。”
我心说,知道你们对他的爱戴之情有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但我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便打断他:“说重点。”
巫师向我平摊双手,微躬了下身,接着说:“王有次从山中回来就跟着了魔似的,茶饭不思。
后来,他就把我招了去,说在山中偶然发现了一处神迹,据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