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众人纷纷要求李涯讲述在龙首山几天来的经历,让李涯头疼不已,好在油灯昏暗,光线不足,众人也看不清他焦虑的脸色,否则定会被看出个端倪来。
见李涯吞吞吐吐,欲言还休,大家心想也许是在山上受了太多的苦,难以言表吧,于是便不再追问,以免他尴尬难堪。
对李涯离去门派发生的事情,众人七嘴八舌说得十分详尽,原来第二日千军门集中众多弟子上山仔细搜寻了一整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两位长老气愤不已,但无可奈何,只得下令众弟子不得随便上山,避免节外生枝。
后来,千军门隆重地安葬了杨教头,还将那中箭而亡的弟子尸体送回家乡,可惜那少年还未学得一招半式却让双亲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说道这里,众人一片沉默,唏嘘不已。
杨教头死后,任长老亲自安排将这些弟子交给了一位姓高的教头,此人个头不高,体型健壮,留着一脸的络腮胡须,性格比那杨教头更为暴躁。
“现在没以前自在了,除了新进弟子还有一群师兄师姐一起练武,你要多加小心,他们都想找你练练手呢。”宇文飞好心提醒李涯道。
“为什么单单找我?”李涯暗暗叫苦,心里正为长老是否会惩罚自己而忐忑不安,眼见又有了新麻烦。
“还不是因为你力战须托王子的事,他们认为是那日高台模板不结实,你只是碰巧而已。”宇文飞回应道。
这句话令李涯感到一阵无语,心道,算了,能躲就躲吧,要是一出掌暴露了自己的内力,那可真的麻烦了,那样石猛掌门的事就隐瞒不了了,反复思量,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众人入睡后,李涯照例打坐调息,顿时感觉丹田之中内力大胜于以前,绵绵不绝,充盈细长,在这股内力的带动下,一股真气似乎从双足下朝全身游走,感觉全身舒爽精神无比。
第二日,李涯跟在众位弟子后面来到了那日拜师的广场上,果然如昨日宇文飞等人说的一样,一起练武的弟子足有五六十人。
那群人见这些新入门弟子多了位瘦瘦的少年,皮肤白皙,双目炯炯有神,身后斜插长刀,隐约间有侠士之风,不由得投去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李涯?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有人议论道。
“就这小身板能有多大的力气,听说他在龙首山差点饿死,还是被砍柴的农夫发现的呢。”那群弟子显然听说了昨天的事情。
“真替千军门丢人啊”,一番评头论足,这些师兄一致认为之前关于他碰巧战胜须托王子的事情是确凿无疑了。
与对李涯不屑和鄙夷态度形成明显反差的是,当这些女弟子走上广场时,师兄们都如痴如呆地看着这些俏丽柔美的师妹们,一个个垂涎三尺。
“那为最娇艳的女弟子就是丰大将军的千金丰落雁。”显然这些师兄们已经知道了丰落雁的来历,不由得异想天开起来。
就在广场一片喧哗吵闹的时候,高教头步履稳健地走了上来,众弟子顷刻沉静下来,纷纷站好等待师父的训话。
“李涯是谁?”高教头刚站定,就用那严厉的眼光从左至右,扫视全场,那声音犹如洪钟,气韵醇厚。
李涯心中暗叫不好,硬着头皮,盯着众人那错综复杂的眼神,走上前去。
“身体好了没?”高教头直盯盯地看着这位少年,问道。
李涯吁了口长气,连忙点头,感激地看着师父,回答道:“已经完全好了。”
“很好。”高教头看了李涯一眼,指着最前面的两个弟子厉声道,“现在你们将他带到惩戒室去,对照门规闭关思过三天”。
广场一阵寂静,师父的呵斥让李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里叫苦道,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不过想到没有被众人当场讯问,已是十分幸运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反而有种轻松,默默地跟着一男一女两位弟子走去。
人群中,几位师兄眼中露出心灾乐祸地笑容,同时不由自主地偷偷斜眼看看那些女弟子。
沿着主道走了一会,两位弟子将李涯带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陈列的都是囚笼、夹棍、油锅各种惩罚人的刑具,李涯大骇,难道千军门用这些酷刑对付门派弟子?
“进去吧!”两位弟子将他关进一个狭小的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墙壁高处开了扇小小的窗户,屋里更是一片腥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本来还以为关在清雅幽静之处,这地方连鸡窝都不如,哪能好好思过啊。”李涯叫苦不迭,本还想坐下,可一蹲下发现那臭气更盛,方才明白这三天吃喝拉撒都在这弹丸之地,真是欲哭无泪啊。
好不容易熬了半日,只见那门缝下塞进来一碗稀饭、两个油饼,终于有人送来了午膳,李涯赶紧上前将那食物拿起来,否则掉在这室内的地面上,便是糟蹋粮食了。
尽管饿的厉害,但在这室内,李涯觉得这午膳真的难以下咽,一点食欲都没有,心道不吃也罢,否则吃饱了更是麻烦。
想到这里,李涯纵身一跃,将那食物稳当当地放到那窗台之上,趁机猛吸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醒醒被熏得七荤八素的脑袋。
“里面的味道是不是让你很难受?”一个如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和嘲笑。
李涯大窘,心道,好在没有在这方便,否则真得羞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