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声音都在喉咙里消失了,说不出是自己是羡慕还是嫉妒,他们眼睛深处闪过的光落在心底,最终埋成连他们自己都不曾知晓的阴暗一抔。无论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到最后也都化成悲愤,悲伤和愤怒。
黄衫少年并没有意识到四周人的变化,“他”转头回看身后人,一只手放在另一边袖子中,那是一副随时准备继续出手的模样,如果还有人要站出来与“他”横刀夺爱的话。
看这情形,结果已是意料之中。众人默默的看着黄衫少年竞得鲛衣,又看着黄衫少年喜滋滋的抱了装着鲛衣的锦盒要离开,于是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这条道到头,一个少年骑着马,一身红衣如火,远远望来,看向的正是黄衫少年。
待黄衫少年走到面前,这红衣少年头发一甩,神情中尽是不屑:“都是些破烂玩意儿,比这些再好的东西我家里不知道有多少,你又不是没见过。”
被人当面嘲讽,黄衫少年灿烂的笑颜顿时一垮,唇一咬,冲声道:“本宫……本公子喜欢就行,关你什么事,咕咕叨叨跟个老婆子似的。”
红衣少年不甘示弱,反唇相讥,立即道:“也不看看你自个儿现在这幅横样,哪里有一点姑娘家的可人处。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病了一场,变了个人似的,否则按你之前那身板,配上你这语气,真的就是建康城中脑满肥肠的公子哥。”
“你……”黄衫少年恨得举起手里的东西就要砸到红衣少年身上,突然想起这是自己刚刚得到的宝贝,还没摸热,舍不得弄坏,只得狠狠地用眼睛剖了他一眼。
见红衣少年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青衣少年无声轻叹,将手上马匹缰绳交给酒楼门口旁的灰衣小童,转脸将要爆发的夏虹一把抓走,走之前低声说了一句,“我一向知道你说话不过脑子,原来是我错怪你,你不是没用大脑,是没有脑子。若想今夜惊动贤妃娘娘和令尊大人,你跟上来便是。”
留下反应过来的红衣少年眼巴巴的看着青衣少年和黄衫少年往留仙酒楼里去,自己在原地懊悔不已。
巧又巧碰到某个店里的主事看到红衣少年的身影,想着今夜走了大运,兴冲冲的赶上来要献殷勤,刚开口叫了声“曹公子”,这才注意到曹公子的面色神情,心里懊悔叫苦不迭。
留仙酒楼二楼,满楼都是各式器物,大的像家具之类,小得如茶具碗筷之类,又分玉器木头各种材质等等等。巫颜开始时候还有些兴趣,逛了一圈后觉得大同小异,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加上吃的太饱就生了些睡意,恹恹倦倦的一直和夏子河计较着当下是什么时辰。
夏子河摇摇头,再指指楼上。
巫颜这才生了丝精神,三步两步上楼发现这层楼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层楼与二楼尽不相同,这层楼不仅有了人气,还多了珠光宝气,以及香气。楼上是些穿着紧身纱衣的年轻女子,胸口上也绣有圆形图案,和楼下老者衣服上的一样。这些年轻女子见着巫颜,立即笑颜如花的迎上来,左右各一个亲热的挽了巫颜的手臂,撩开珠帘,珠帘后各式各样的首饰、珠宝、绸缎、成衣相继排列,色彩交杂,犹如摘下天空上的彩虹装饰屋子。巫颜平日从不涂脂抹粉,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但今日到了这里,只觉得每种东西都是令人心动的美丽。满身都是胭脂香味,满眼都是华光闪烁,满心都是新奇感受。
“可人的小姑娘装扮装扮,就更可口了,是不是,三哥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声,声音如黄莺般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