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痛!痛!”
男人以头抢地,痛苦哀嚎,双手挠抠墙面,指甲全部翻转剥落犹不停下。
额头溢出的鲜血顺着凌乱干枯的头发滴在地上,透过发丝是一双泯灭人性的阴狠双眸,男人双唇翕动,仿佛癫狂般呢喃:“只差一步了……要更多的血,更上乘的灵根,只要有了天灵根!我妫无常,定然能修成元婴!”
此时毫无人样,在地上爬行扭/动的人便是如今在千灵斋只手遮天的掌门,妫无常。
五年前入血道,妫无常本以为极品灵根的血肉唾手可得,偏偏楚江却在他眼皮底下从天罗地网里消失。几年来,他只能靠吸食外门弟子的血肉强行修道,没有极品灵根的滋补,血道反噬时有发作。
在亲手打造的安全牢笼中,妫无常肆无忌惮地嚎叫,却不知道有人轻松穿过了灵兽守备,又破了纵灵阁禁制,最终站在博古架前。
“季月,这下你该信一次我了吧?妫无常早就入了血道!”
只见博古架上蒙上了黑色纱丽,伴着镶嵌在布料上的灵石华光闪动,博古架与其后墙壁形同虚设,密室中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
观看者荒唐一幕的是思古与季月。
“怎么可能……”
望着浑身浴血的掌门,季月震惊地倒退半步,眼里还透着厌恶。
“千灵斋早晚会变成血道邪修的巢穴,再不随我离开,就迟了!”思古却一脸淡然,像早就料到如此,猛然收起纱丽,拉着季月的手打算离开。
“思古,如今宗门将逢大难,我们应当禀报师父,联手□□邪修!你就想两袖清风离开么,门内其他师兄弟们怎么办?千灵斋待你不薄,你却如此绝情,是看错你了!”
结果季月却执拗的甩开手,看向思古的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听了这话,思古不但不怒,却露出分外温柔的笑颜,探手将季月的鬓角别到耳后。
“师兄,这么多年,你当真没有变过,所以那时才会……”
说到这里,思古欲言又止。遥想当年肝肠寸断的情景,面上满是苦涩。
我在千灵斋,不为别的,只为与你再一次相遇。
千灵斋是待我不薄,可当年千灵斋是如何对你的?若不是我提前布局,获峰主之位,你又如何有机会拜入内门?而入了内门,同门师兄弟又是如何羞辱你的?我只能又借思古的身份护你周全。
只是,思古不会将这一切宣之于口。
他的师兄永远做不为人知的璞玉便好,他的美他的善只需一人独霸。
看到原本大大咧咧的师弟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季月一下慌了神,下意识拉住了思古的衣袖。
“思古……你选择离开,是有什么苦衷么?”
“师兄,如今千灵斋四位金丹早被掣肘,你喊的再大声也无人响应。”
答案一针见血,季月也明白,作为千灵斋渺渺弟子中的一员,即使知道了掌门有古怪,恐怕等待他的也是灭口身死。
低下头,季月松开了手,露出毫无防备的侧脸。
正当思古以为自己劝说成功时,季月却忽然抬起头,露出决绝的惨笑。
“思古,我早就发现你身怀异术,不是普通修士,天大地大,你定有一天能成大道!而我……决意与千灵斋生死与共,只要师尊还在宗内,我便不会离开。”
“又是为了师尊么……?”
这一次,思古未等季月说完,就谈抬手遮住了对方那双澄澈双眸,覆上一吻。
“思古,你?!”
与此同时,灵光闪动,毫无防备的季月便软趴趴的倒在了思古怀中。
“师兄也真是,到现在都未发现苏无思与思古是同一人么?我如今倒有些羡慕起那头替身灵兽了。”温柔的抱起宛如婴儿般熟睡的人,思古苦笑一声凭空消失。
纵灵阁归于平静,密室的野兽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来过。
与此同时,千万里之外的堕仙谷另一端,魔宗四门玉血峰内。
浑身惨白、毫无血色的老者泡在腥臭无比的血池中,长舒一口气,然后一挥手,面前平静的血泊忽得翻涌一整,隐隐透出一张面孔。
脸孔上的嘴一张一合,竟真的发出声音。
“老祖,堕仙谷那边的探子说发现了螣蛇和寒灵根炉鼎的行踪……”
若有丹心界弟子在场,定然会震惊的发现,血脸是门内弟子凌天羽,当然如今的凌天羽内里早就换了个元魂,换成了钟华。
“哼,没想到妫无常竟如此无用,竟能让两个黄口小儿逃出生天,拖累我血道多年费心探查!”
长者冷笑一声,从血池中站起身来,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方才还风烛残年的老人挺直腰身,斑白两鬓重新染上亮泽乌黑,皱巴巴的干枯身躯也如回春般变得精壮虬实,唯有毫无人气的惨败肤色未有变化。
“恭喜老祖血道大成,青春永驻!”见状血脸钟华露出恭敬的神色道喜。
长者似乎心情大好,对血脸放缓神色:“钟儿,这些年你在丹心界办的不错,如今那两人早成了‘魔宗卧底’,你亲自带人收了两小儿,记得把螣蛇的血肉给妫无常,我留着此人还有些用处。”
“是!钟儿定不负老祖期待!”
听了这话,钟华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
“我倒要看看那‘银琴’到底生得如何妖孽,竟能让钟儿多年来念念不忘。”
等血脸消失,此时化身青年的玉血真人露出一抹邪笑,随手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