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的情况就是没有办法做到万全。偌大的一片湖水,能喘气的活人就这一男一女。如果这位“香兰”不出手相救,杨庭满也就只能毫无悬念地交代在这个地方。
那个女人自然不知道杨庭满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工作能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更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的沉重使命。她只是非常清楚地知道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无论如何自己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这只是一个单纯的信念,同时又是一个执着的信念。它蕴藏着极大的风险,几乎所有自认为聪明之人都会极力否定这种行为,并且找到成千上万合情合理的理由为自己的懦弱开脱。
然而她还是这样做了,并且没有丝毫的犹豫,同时也不求任何的回报。
杨庭满已经被水灌得头昏脑涨,根本就不知道是那个女人回身来救自己。
杨庭满感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一个触感温暖而柔软的东西,根本就来不及去想这是什么,就凭借着本能死死地抓住不松手。他拼命地用力,想借着这个东西翻出水面。
而那个女人此时可真是叫苦不迭,虽然她确实精通水性,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毕竟也只是个女流之辈,在体力上没法和杨庭满这个青年男子相提并论。
杨庭满的手上用足了力道,她感到自己的手都快被那股巨大的力气给碾碎了。虽然她极力地保持着自己的身体平衡,却还是瞬间就被杨庭满拖入了水中。
更让她感到尴尬的是,杨庭满这个时候满脑子就是找东西抓,其他的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他一只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还在不断地扑腾着。那只咸鱼手在女人赤裸的身体前面挥来晃去。不管是不是有意为之,杨庭满基本上算是把人家的身体摸了个遍。
即便是在冰凉的湖水里,那女人也感到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她真想大声尖叫,挣脱开杨庭满的手立刻游走。
但是如果她能真的这样做,一开始也就不会来救杨庭满了。那女人眉毛紧皱,一口洁白的牙齿死死咬住鲜红的嘴唇,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上游。她知道留给那个让她饱受惊吓的男人,留给境况不妙的自己,剩下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了。
杨庭满落水之后,就像大多数不会水的人一样,两眼一闭根本不敢睁开。
他通过自己的感觉,发现此时那个温暖而柔软的“救命稻草”正在使劲地挣扎,似乎是想要带自己浮出水面。
也许是杨庭满在经过这一地段时间的锻炼之后,心理素质大为改观;又或者因为经过了一阵慌乱之后,他已经开始适应水下的环境。
在闻到那一阵阵淡淡的,唐香兰独有的清幽体香之后,他的神志一瞬之间变得清醒了起来。他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在水中睁开了双眼。
杨庭满惊讶地瞪圆了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具在水中奋力的摆动着的,就像美人鱼一般柔软的美丽的胴体。
有那么一瞬之间,杨庭满竟然看得痴了。他从没有想过会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和唐香兰距离如此之近的“亲密接触”。
他放弃了所有毫无意义的挣扎,只是任由那个女人将自己缓缓地拖动。
“香兰”忽然感到手上那股大得吓人的拉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水中那个男人不再胡乱的挣扎,只是安静的任由自己拖拽。
她的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的狂喜,同时在长长地深吸一口气之后,她鼓足了力气向着岸边飞快地游去。
这一男一女就这样默契地一个前一个后,一个拖一个拽,一个咬牙坚持一个一动不动。在花费了漫长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两个人这才总算回到岸上。
杨庭满一离开水面就开始大口地咳嗽,感觉天在转地在转他自己也在转。这种感觉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难受。
那么他上一次——或者说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喝醉了酒是什么时候呢?一想到那个深秋的夜晚,一想到那个嘴角洋溢着微笑的年轻人,杨庭满的胸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样难受。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了起来。
而那个女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些让杨庭满心情低落的痛苦回忆。她回到岸边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灵巧而飞快的脚步跑到自己的衣服旁边,用任何男人都无法理解的飞快速度披上了外衣。
直到这时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总算开始变得平缓了起来。
她用一只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梳理着被湖水完全浸湿的头发,胸口不断的剧烈起伏,同时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确实,对于她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弱单薄的女人来说,从水里硬生生地把杨庭满拖出来实在是件太过耗费体力的事。看着她一头秀发被水打湿之后凌乱地披散在身体的前后,杨庭满在心中感到一阵一阵的心疼。
那女人轻轻地摇着自己的头,用这种方式不断地甩开粘在头上的发梢。当她把头甩向杨庭满所在的方向之时,一不小心动作稍微大了一点儿,正正好看见杨庭满像痴呆了一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吓得她浑身又是剧烈哆嗦了一下,抱紧在胸前的双手更加地用力,同时她把低垂的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默默无语。
杨庭满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心里更是一阵难受,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居然还可以有这么神奇的本事,竟然能把这个自己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吓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