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冬柿只是摇了摇头,道:“无妨。”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绘有桔梗印的灰符,抛至于空中,便见一把扫帚从天而降,然而它没有直直摔落于地面,而是在靠近地面的时候飘了起来,竹枝编就的扫帚上两只白白的眼睛,盯着源冬柿看了半天,又望向晴明,晴明微微一挑眉,它整只扫帚抖了一抖,朝源冬柿这边靠了靠。
源冬柿咳了两声清清嗓,道:“大扫除。”
扫帚嘴里发出哆哆哆的声音,便开始在池塘边的岸上飞舞,将地上掉落的叶子扫作一团。
它露了这么一手,夕雾惊得眼珠都要掉到地上了,源冬柿再看向相同反应的中务君以及其他女房,笑了笑,道:“说来夕雾公子可能不信……”她正要说自己是个阴阳师,却正好瞟见站在夕雾身旁的晴明,晴明眼角微翘,笑得不怀好意,她那句话便又灰溜溜滚回肚子里去了。
晴明蝙蝠扇在手中轻轻敲击,笑着接下去:“说来夕雾公子可能不信,这位柿子小姐,是一位阴阳师。”
夕雾睁大了眼睛看向源冬柿,又上上下下将源冬柿看了一遍:“她是阴阳师?”
源冬柿很想说,她好歹也是一代氪金少女,买个阴阳师名头过分吗?过分吗?
晴明点头,眼中笑意更深:“虽然看上去不太像,但确实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穿了女房小挂行动不便,源冬柿是很想跳上去按住他的头教他做人的。
什么叫“虽然看上去不太像”???
你有我氪吗?你有我肝吗?你要知道,我不仅又氪又肝,我还欧!
现在去哪找这么又氪又肝还欧的阴阳师了!
夕雾好歹还是相信了源冬柿不是他父亲的情人,只是对她阴阳师的身份还存有疑惑,不过也没疑惑多久,他就跑到一边跟松鼠还有帚神玩到一起去了。
自云居雁凭空失踪之后,左大臣宅邸内的侍从们格外小心府中的小孩子们,生怕一个不慎,云居雁事件再次发生,以至于夕雾走到哪里,身后总跟着一群侍女。
少了侍女们跟着,源冬柿便觉得轻松了许多,她松了松最外层飞鸟折枝纹的薄花色小挂,朝水边走了走,池边凉风带得柳梢轻轻扬起,也带来了晴明身上淡淡的芥子香味。
源冬柿抬眼看向晴明,晴明依旧是手中敲着蝙蝠扇,一脸笑意,道:“看柿子小姐眼下阴影,难道松抚琴一事还未解决?”
源冬柿木了木:“不,解决了。”
“那……”
源冬柿尔康手:“不,别再说了,别再这么残忍地揭开我血淋淋的创口。”
晴明笑了一声,似乎甚为愉悦:“看来还是帮到了柿子小姐,在下心中很是愉快呢。”
源冬柿觉得,也许是这家伙教唆妖琴师逼自己学琴,这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她正色道:“那么晴明先生为什么会约我来左大臣宅邸?”
“柿子小姐对云居雁小姐离奇失踪一事不感兴趣吗?”
源冬柿摇头犹如拨浪鼓:“不感兴趣。”
“哦?”晴明这声“哦”绕得百转千回,“云居雁小姐的父亲,头中将大人,不正是柿子小姐的追求者吗?”
源冬柿:“……”
晴明笑了笑,取出怀中的叠纸,递到了源冬柿的手中,道:“我去寻访了京中其他有yòu_nǚ失踪的人家,凡是能追寻到的妖气,都发现了这个。”
纸张上草草画了一张鬼脸,寥寥几笔,却已将这鬼脸的特点尽数描绘出,长长的耳朵,狰狞的眼睛,以及尖而长的鼻子。
与之前在茶茶的怨气中看见的鬼脸如出一辙。
源冬柿皱了皱眉,却听清明又道:“此番来到左大臣府邸,便是探查此事,柿子小姐曾遭鬼脸袭击,想必是最为熟悉的。”
源冬柿将叠纸还给晴明,问道:“那你觉得,此次云居雁神隐事件,是这张鬼面干的吗?”
晴明缓缓摇了摇头,道:“此张鬼面只是附着在那股妖气之上,想来也不是它干的,只是出现得略为频繁,让在下有些在意。”
源冬柿想了想,又问:“那么,左大臣府邸是否有异?”
晴明看向源冬柿,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有。”
源冬柿还要再问时,忽然听见柳树另一边传来隐隐的交谈声,除了夕雾稚嫩的童音,还有一个略显低沉而成年男音,她朝那边探了探头,透过柳条之间的缝隙,看见一个身着黑色束带装束的男人正微微弯着腰,与夕雾说着什么,他的蝙蝠扇收在怀中,垂缨冠后的黑色飘带随着池边的凉风轻轻往他脸侧边擦过,缠在他的肩头,他似乎感受到了源冬柿的视线,直起了腰,往源冬柿这边看来。
那边的阳光恰好在此时从那个男人身后透着柳条缝隙洒了过来,一点一点地洒在源冬柿的脸颊上,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低了低头,伸手用衣袖挡住了光纤,在脸颊边留下薄花色与山吹色相间的衣袖。
待太阳又再隐入云层之中,光芒散去,源冬柿再睁开眼,却只见那个男人已经拂开了挡在他身前的柳条,朝她踏步而来。
源冬柿扭头看晴明:“那人是谁?你认识?”
晴明手中敲打着蝙蝠扇,看向源冬柿,眼中带笑,道:“柿子小姐居然不认识?”
源冬柿一脸懵逼:“我为什么会认识他?”
“哦。”晴明笑道,“藏人头兼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