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朝前迎了上去,问:“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源光跑到她身前,喘着气道:“冬柿……冬柿小姐,紫姬她……”

源光一开口,源冬柿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随着源光到了紫姬住处,那处屋子除了廊檐下的灯笼光,屋里也还亮着烛光。源冬柿掀开竹帘走入紫姬的纱笼内,只见弁君正在挑这屋内烛台的灯芯,烛光忽地亮了起来,将躺在榻榻米上的紫姬紧皱的眉与紧闭的眼照得更加明显,少纳言一边抹着泪,一边用手中手帕轻轻地为紫姬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源冬柿走到紫姬身边坐下,用手探了探紫姬的头,只觉得入手一片滚烫,她缩回手,又轻轻挑开了紫姬的衣领,看见紫姬颈侧那道黑印面积又扩大了些许,她想了想,问少纳言:“紫姬可是回来之后便病倒的?”

少纳言含泪点了点头:“是的,估计是在山中着了凉吧。”

源冬柿低头想了想,之前水祭时紫姬曾上贵船神社去做过水占卜,还拿到了“吉”……

拿到了“吉”……

源冬柿猛地抬起头来,她想到晴明第一次经过那座桥时,桥姬非但没有现身加害于他,反而是立马逃走,而在晴明从贵船神社下来之后,桥姬却一改之前对晴明畏惧万分的模样,立即将怨念附着在了晴明的身上。而当时晴明则是笑得神秘莫测,说道“终于能吸引桥姬了”。

那怎样才能吸引桥姬?

紫姬在水占卜中拿到了吉,而她与晴明在弥真大师手中拿到的纸符上写的也是“吉”,那纸符上的名字虽是假的,但那血,却实实在在是晴明的。

所以,那位桥姬并不是冲着源氏的情人而来,而是冲着水占卜上拿到“吉”的人而来?

少纳言一边抹泪,一边道:“冬柿小姐,你可有什么法子救救紫姬大人?”

源冬柿将紫姬的衣领打理整齐,朝随侍在旁的少纳言以及弁君说:“两位还请先休息吧,紫姬无碍,明日我会寻访一位旧友,他有法子。”

既然是安倍晴明,那一定会有法子的。

源冬柿从紫姬的屋里走出来,刚掀开竹帘,便瞧见廊檐下的走廊上跪坐着一个人,他面朝着庭院,夏风将廊檐上的灯笼吹得微微摇晃,带起了他略显凌乱的鬓发,以及院中盛放的白玉簪花的馨香。

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眼帘微垂,一双平时看着fēng_liú多情的眼中带着一种浓浓的自哀。

源冬柿叹了口气,道:“兄弟,别担心,紫姬只是跟藤原中纳言的四女公子一样,被怨念缠身而已。”

“紫姬尚且年幼,天真烂漫,怎会被那东西缠身。”源光沉沉说道,“怕是我为她招来不幸。”

源冬柿也不安慰他,只是走到他身后,看着他虽略显憔悴但依旧挺拔俊秀的背影。

源光自幼相貌出众,且才华斐然,惹得平安京一众贵女对他倾心不已,他自然也是习惯了那样fēng_liú而多情的生活的,只是这其中滋生了诸多令人不寒而栗的嫉妒与诅咒。

那位因为“自家篱笆上的葫芦花开得清纯不做作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而与源光结缘的夕颜小姐,便是死于苦恋源光的六条御息所夫人的生魂咒杀,而源光身怀六甲的发妻葵姬,也是在分娩是遭遇六条御息所夫人生魂怨念缠身,难产而死。

源冬柿叹了口气,拍了拍源光:“兄弟,我的宵夜呢?”

源光眼中哀伤更浓:“紫姬在为冬柿小姐准备好宵夜之后就……”

“紫姬还活得好好的,别哀伤了。”源冬柿正色道,“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于是从不吃宵夜的光华公子源光破天荒吃了宵夜,第二天拉了肚子,缠绵茅房无法出行,请了假没去清凉殿应卯。

而神清气爽的源冬柿则乘了牛车前往晴明宅邸。

惟光牵着牛,在车辇外叹道:“这还是公子第一次没有去清凉殿应卯呢。”

源冬柿摇摇头,恨铁不成:“我这兄弟实在是太过娇弱了。”

“明明是冬柿小姐用膳时间太晚了,害了公子。”惟□□哼哼地说。

源冬柿摊手:“好好好,我的锅。”

惟光哼了一声,然后道:“冬柿小姐您找晴明先生,为什么不去阴阳寮,反而要去他的住所呢?”

源冬柿翻了个白眼,道:“一月三十天,能在阴阳寮里找到晴明的日子大约不超过七天。”

她这么说着,便感觉到车辇有些倾斜,她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入目一片荒凉,似乎不是贵族聚居之地,牛车正驶上一座木桥,桥本并不长,只是桥头长满了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便摇摇晃晃的。

而桥对面,便是一条狭窄的小道,道边一排低矮的围墙,墙砖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印满了渍痕,墙缝中则长出了绿幽幽的青苔。而那围墙中间的褐色院门似乎是年久失修了,勉勉强强地挂在了门框上,风一吹便发出扎耳的吱嘎声,然而源冬柿却一眼便看见门上白色的五芒星桔梗印。

看来这就是晴明的宅邸了。

惟光朝前绕着院门走了两圈,然后挠了挠后脑勺,困惑道:“晴明先生好歹也是京中鼎鼎有名的大阴阳师,怎么住所如此粗陋?”

源冬柿从牛车上下来,径直朝前,推开了那扇破旧的大门,故作神秘地说:“惟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呀。”

她话音刚落,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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