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一连三日未去坤宁宫请安,理由是身体抱恙,当然也未出宫门一步,倒是乐平长公主往坤宁宫走动得很勤快,自从回宫后,每日请安,其他人都走了,她还要留下说半天话。
“都在猜乐平长公主跟皇后磨东西呢,虽说是长公主,一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会儿不多要点,难道嫁到徐国公府了再向皇上伸手?”宛翎这几天出了坤宁宫就往瑶台宫跑,把看到的听到的一样一样说给青瑶听。
青瑶还是一番有气无力的样子,笑笑道:“这话怕是从魏嫔嘴里说出来的吧?”
宛翎道:“可不是,你没看到她那酸样,就见不得别人的好,皇后赏了朱小仪一个琉璃瓶子,她还说了几句酸话,亏她往日里跟朱小仪姐妹相称,她现在比那曹贵人还讨厌上三分。”
青瑶对后宫女人争锋相对的事都是一听而过,只听说乐平每日都去明瑜宫中,心里觉得闷得不行,人就更懒了,宛翎邀她去游园,她半点都不想动,只把文竹叫进来,问:“信送出去了吗?”
文竹道:“一早就送走了,这会儿只怕回信都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瑶台宫的领事太监李红拿了一封信走进来,李红是皇上近侍李德的干儿子,原本姓黄,认了干亲后才改姓李,倒是个得力,又跟乾清宫那边走得近,所以不过半日就把青瑶写的家书送到了方府,又带了回信,落款是青瑶的父亲方朝阳,信里说家中一切安好,老太君和玉莹姐妹都甚是挂念她,后日便安排沈姨娘入宫,最后向皇后问好。
宛翎见到青瑶的家书甚是羡慕,悠悠道:“我爹娘和幺妹不知道如何了。”
青瑶握了她的手安慰道:“皇上这么宠姐姐,姐姐为何不跟皇上说让他们进宫看看你呢?”
宛翎也不过一时感慨,笑道:“总有机会的,倒是妹妹还未侍寝已深受隆恩,若是哪日皇上宠幸了妹妹,只怕要越过贵妃去。”
青瑶没接话,其实她一直都没弄明白宛翎对她的态度,或许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宛翎不曾亲过她。
毕竟月份大了,宛翎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了。
青瑶将家书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之后,到底没亲自去坤宁宫,只把家书交给文竹,让她给皇后送去。
景阳不是没看出明瑜的应付,只是作为皇后才一直保持着气度,放在以前明瑜从不会觉得她不耐烦,果真是不同了。但是景阳又不甘心,她十岁时便在明瑜跟前,怎还抵不过一个才进宫半年的方青瑶?就算是她的侄女又怎么样,还能及得上她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吗?
绿茵领了个眼生的宫女进来,那宫女跪地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
明瑜看到她倒是精神了一点,问:“瑶儿派你来有何事?”
原来是方青瑶的侍女,明瑜竟对她的宫女都另眼相看。
文竹奉上书信,道:“方府来信了,小主命奴婢送来。”
明瑜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没逃过景阳的眼睛。
明瑜拆了信,淡淡道:“本宫听说婉仪病了,严重么?”
文竹回道:“小主只是受了风寒,咳嗽几声,已去太医院抓了药,小主也想过来给娘娘请安,又怕过给娘娘,所以这几日才未出宫门。”
明瑜只以为青瑶赌气,没想到竟是真病了,险些说本宫过去瞧瞧,景阳还在一旁,只好先把文竹打发了,“既然病了,就让她多休息,什么时候好了再过来走动吧。”还让绿茵取了一瓶玫瑰露子让文竹带回去,“对她的咳嗽好的。”
待文竹走后,明瑜对景阳道:“景阳若是无甚要事也先回去吧。”
景阳挑着秀眉道:“每回来三嫂这,三嫂都巴巴的赶我走,我就那么遭三嫂厌烦?”
明瑜立即斥道:“瞎说八道,我何时烦过你,只是想到你爱玩的性子总拘在我这,怕你无聊。”
景阳笑道:“只要三嫂不嫌我烦,我才不会无聊,我最喜欢跟三嫂在一起,不若跟三嫂再对弈一局,昨儿我输得太惨,非赢回来不可。”
明瑜无奈只好让人把棋盘搬出来。
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就决出了胜负,明瑜大败。
景阳却不依,“三嫂,你这让棋的水平实在太一般了。”
明瑜也觉得过分了些,不过她实在无心思对弈,只道:“许是精神不济,倒不是故意让棋。”
景阳如果还不知好歹,只怕真要遭她厌烦,便道:“三嫂身子一向不好,是我让你劳累了,我就不打扰三嫂歇息了。”
明瑜露出歉意的笑,景阳也是一片好意陪着她,若不是心里挂着青瑶,跟她说说笑笑倒也有趣,没有挽留景阳,含笑目送她离开。
这边让红叶准备,她要去瑶台宫探病。
青瑶正无聊的打络子打发时间,就听宫人报皇后娘娘驾到,心中一喜,就要出去相迎,文竹忙拦住她,道:“这几日小主都称病不去坤宁宫,皇后娘娘这番怕是探病来了,您这个样子哪像个生病的人?”
青瑶哪里真病,不过是不想看到乐平长公主总往明瑜跟前凑罢了,不过文竹说得也有道理,还使了性子,躲到寝殿,对文竹道:“你去回了皇后娘娘,我病得不能见人,让她回去吧。”哼,凭什么她来就要见,不见!
文竹无奈只好依葫芦画瓢把话带给皇后。
皇后轻笑,这个瑶儿,脾气还很大,看来还是生气而不是生病,吩咐:“你们在外面守着,本宫进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