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山高林密,溪流山涧,“砰”一声闷响,一颗大树被人借力一踏,霎时树叶飘落,再一看,树叶未及落地,人已消失不见…
李谡足下贯劲,真气一提,步履若虚,再一个起落已跃至一汪清泉,身形一闪,踏浪疾冲,穿过乱石,终至一块平滑光整的巨石上,方才泄去力道,又转数圈,将怀中的谢邓珠放在地上。
良久后,李谡望着怀中身无片缕的女人,心中却已笃定:
“哼哼,世间没那么多傻子,谢长生不过是想利用我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现在我还未猜出,但谢邓珠恐怕不甘心做一名普普通通的牧民女儿,其心应当是对大唐繁华充满期待…”
蓦然,谢邓珠娇身扭转,炯炯双目与之对视,他不由伸手在其平坦小腹一拂,轻笑赞道:
“想不到你的肌肤如此细腻柔软,对了,你以后有何打算?”
谢邓珠凝望着李谡,贝齿轻抬,吐出如馨如兰檀香,自信道:
“那当然,我谢邓珠是村子里最漂亮的,我要找的男人也要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就叫李谡对吧?你在唐军中是多大的官,还有你家是干什么的?”
李谡听闻如此直白的话,顿觉惊愕,整以暇道:
“目前是云骑校尉,不过我曾神龙二年的举人,但无官职在身,还有我家是地主,良田数千顷”
谢邓珠闻言即笑道:
“那你还算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了,这正合我心意”
突然她笑意更盛,狡黠道:
“你信不信我知道你再想什么!”
李谡摇了摇头,淡淡道:
“夜已深,小心着凉,穿好衣物,我们回去吧”
但心中却惊起千层浪,暗忖思索:
“难道这小娘皮有过人的能力,若是能为我所用,定当是一大臂力!”
谢邓珠古怪看了一眼李谡,银铃般嗤笑起来:
“呵呵,你是我谢邓珠第一个男人,以后我会帮助你的”
“不过我不会武功,爹说北傲决太过阳刚霸道,不宜女子修炼,但我阿哥就能练…”
突然李谡五指如钩,紧扣她咽喉,竟毫不怜香惜玉,连声追问道:
“什么!你还有哥哥,你爹究竟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谢邓珠立如卡住了脖子的鸡,尖叫一声,惊恐不安道:
“你快撒手,我喘不过气了,我哥哥已经死了,他被血战刀杀死的…”
顷刻,李谡右臂轻缓放下。
谢邓珠不顾全身重点走光,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双眸中却并未害怕,反而露出一股赞赏之意,令李谡颇感意外。
血战刀,的确是一把好刀。
而此时此刻,正在谢长生的手中,他怔傻细看,似乎回想起了往事。
……
十八年前。
嘉州罗和镇,谢家村。
一名面容刚毅的男子正坐在一座烧的通红的炉子前,双目紧盯炉子里那烧了七天七夜都还未融化的寒铁,四周随处可见废铁,还有数不清黑乎乎的煤炭,正是一间打铁的屋子。
忽地,一道幽香飘进屋内。
徐徐走进一名美妇,望着男人聚精会神的脸,温柔道:
“长生,今晚你也不睡觉吗,都快子时了,你好几晚都没有休息了”
谢长生听着妻子关切的言语,还有无尽温柔,心中顿觉安慰,疾步走到她身边,将其搂进怀中,兴奋道:
“兰儿,那块寒铁足足炼化数日方有一丝融化迹象,此时乃是关键时刻,我要锻打铸造出一把绝世名刀,再将我的北傲决传授给平儿”
说到这里,谢长生双眸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想到儿子成人,继承他的武功,名刀…
美妇却电快闪过一丝失望,但嘴里鼓励道:
“那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就先走了”
谢长生此时满脑子都是宝刀之事,哪里会在意妻子的想法,待女人离去后,又焦虑拿出图纸细细查看,自语道:
“我虽然杀了知县府上一百多条人命,幸好有师父他老人家,还有诸多师兄弟替我开口求情,不过还是需要锻造出一把好刀,再把我的毕生所学尽数传给平儿”
……
正思之际,“嘎吱”木门被推开,将谢长生拉回了现实,见是李谡还有女儿,开口笑道:
“好小子,感觉怎么样,我的北傲决是不是霸气入体,伤势有所好转!”
李谡道:
“嗯,但我想知道血战刀跟你的故事,你还有个儿子!”
谢长生听到“儿子”两字,身体微颤,双目炽盛,汹汹盯着李谡,全身似散发着一种吞噬人的力量,宛若一头绝世凶兽。
李谡毫无畏惧,虎目迎视,冷冷道:
“你女儿都跟我说了,不如坦诚一点!”
谢邓珠疾步奔向父亲,抓紧他的双臂,摇手道:
“爹,对啊,你只说过我曾经有个哥哥,还传给他北傲决,还有寒星宝刀…”
谢长生不再住声,赫然双臂挣脱女儿纤手,猛拍石桌,一掌之下,竟是将其震成粉碎!
刹时间,无数石粉随着涌进屋内的寒风散去…
但桌上两把宝刀,此刻亦被劲力所震,飞向空中,立见谢长生展臂朝空中猛抓“铮”然声起,屋内一道寒芒快愈星火闪过,就听见一声雷喝:
“啊!”
厉芒如同电花石火迅即消失,蓦然李谡心中一凛,眼尖看见谢长生连舞数刀,无可匹敌的骇人刀芒劈向那把滞空的血红宝刀“锵!”。
霎时间,便爆出了连串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