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嬴政。”周赧王的眼神变得阴冷,让我感觉有些害怕。
“可是……”小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在蟒川的时候……”
“误会啊,”周赧王挠了挠头,“当时三位一见面就刀兵相向,根本就不给予开口解释的机会啊。”
我回忆了一下,竟然还真是这样,开了棺之后,小张伸手就去撸人家镯子,结果被扣住了手腕,然后我就一剑劈了过去,不给开口的机会倒不至于,记忆里周赧王还是说了一句话的,可是老赵离得远,我和小张又哪里能听得懂?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尴尬的笑了两声,却发现他们三个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集美的,更尴尬了,我对周赧王一抱拳,“对不住了。”
“无妨,”周赧王一摆手,淡淡说道。
当初我们怎么对他,又是刀劈又是火烧,这要搁别人身上那铁定的生死大仇,可是对这不会死的家伙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儿。
又歇了一会儿,闲聊了几句,我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出了山,在老赵手机导航的指引下回到了那条公路。
老赵这导航还真是厉害,我的手机在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他的导航信号却接近满格,甚至还能看实时的卫星图,精确到五米,山顶上的废墟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赵解释说这手机能连上墨家专属的近地卫星,这墨家还真是不得了,据说这次跟我们同行的人里边有一个叫墨染尘的,是墨行云墨王爷的孙子,现在的墨家少主,跟沈言那黑鬼是发小,关系好得就像我和小张那样,以前就经常听沈言提起,这次得好好见识一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赵手机上的导航软件名为琼途,我很疑惑怎么会取这么个怪名字,老赵解释说负责研发这款软件的人名字叫墨路,好家伙,穷途末路,怎么听怎么不吉利。
我们的车就停在路边,上了车,我给手机插上电,跟周赧王一块坐到了后座,老赵坐驾驶座,小张一如既往地坐副驾驶这个位置。
我长舒了一口气,浑身都放松来过了下来,懒懒的靠在车座上,不想动弹,小张靠在座椅上玩起了手机,周赧王望着车窗外发呆,老赵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咱们像是给人算计了,”老赵吐了一个烟圈,幽幽说道。
“何出此言?”我问,有气无力的那种。
“我下车的时候,惊鸿就藏在车上,这把剑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煞气冲天,一般的邪祟不敢近前,”老赵一点一点分析,“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邪物不惧惊鸿,却为何只在车窗里边按下手印,不动你们两个分毫?要知道,当时要取你们两个性命,易如反掌。”
“你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我白毛汗都下来了,“这一切都是有人算计,故意把我们往山里引的?”
这么说,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我和张三峰只是诱饵,他的最终目的是把寻找我们的老赵引到山上,让他被那怪物杀死?
“我也不能肯定,”老赵说着掐灭烟头,转过来问道,“老姬,你怎么看?”
“嗯?”周赧王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老赵会问他,“予坐着看。”
老赵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刚才压根就没有听我们说什么。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周天子吗,怎么会呆成这样?
不过仔细一想,这家伙两三千年都是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度过的,没有跟任何人交流,换成是我语言功能都退化了,呆一点也是正常。
“在想什么呢?”我随口问一句,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两千多年,物人皆非,”周赧王长叹一声,一脸悲戚之色,“这个世界,于本王……咳,我来说无比陌生,天下之大,竟再也没有一处容身之所,除了复仇之外,竟不知为何而活。”
我没有说话,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压得我不知如何开口,就算他完成了复仇,却依旧不能解脱,只能永远的,孤独的活下去。
我们此次前往蓬莱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长生的奥秘,找到传说中的仙药,可是,长生真的好吗?古来无数帝王都在苦苦追寻的东西,就算得到了,又能怎样呢?
终有一天,当活到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当活到不想活的那一刻,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必须凋零,没有人该承担悲哀的永恒。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慌,这时就见周赧王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我。
“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去接。
“当你深陷危机的时候,打开它,”周赧王用一种近乎是呢喃的声音对我说,接过锦囊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除平淡与仇恨之外的另一种神情。
“时候不早了,咱出发吧?”老赵说着发动了引擎。
“搞起!”我和小张齐声说道。
…………………………
东海边上,一座无名的小渔村。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下了车,我揉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略带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清凉无比,顿觉困意全无。
这村子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是破败,老旧的木板房,散落在村中的苍老的旧船,斑驳的旧渔网,隐隐透出一股陈腐气息,不过渔村外边,则是另外一番假象。
放眼望去,一片碧蓝如洗,海天相接,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