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山巅,风雪飞扬,血色的雪花凝结成血色的雾凇顺着植被在山麓上蔓延,一片血色茫茫,无边无际。
如今早已过了冬季,可是山巅的雪毫无融化的痕迹,反而越发的大,厚厚的积雪压垮不知道多少树木,可是更多新生的妖树在血色的雪中肆意疯长。
自此衡山再无四季,唯有血色的深冬!
山巅之上,有庙名为祝融庙,往年香火不断,信徒无数。
时至今日,哪还有往日的信徒,只剩满院的血色雪,包裹残破的神庙,崩塌的神像。
“神如何,魔如何,到头来,不过是时间长河一撮不起眼的尘埃,风一吹,也就散了,真是可笑啊,倒是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家伙最后还真活下来了,真是够操蛋的!”一个高瘦的身影屹立在风雪中,凝视着那崩塌的神像,只是他的双眸纯黑,深邃若无边的地狱。
“呵呵,既然活下来,自然不轻易地认了,该算的账,该清的债,一个都别想躲,一个都别躲,这世界成了地狱,不过是你们造的孽,既然如此,我便再给它加一把火,烧他个一干二净,屠了世人,做了你们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此人自言自语,神色已然狰狞,无人知晓他究竟在说什么,唯独他自己知道。
忽然,风狂舞,一道凶相自他体内脱体而出。
霎时间,风云搅动,天地色变,一道虚影凶相直冲青云,天空之上的云层破开大洞。
“我的叶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霸占的!”
此人猛地半跪在地上,满脸戾气凶悍,狰狞若野兽。
此时的叶泽眼睛一只纯黑,一只清澈,一半如神,一半是人。
“霸占?”叶泽发出轻蔑地讥笑:“天野族人虽为弃族,可是身体强过凡人至少十倍,天野族人在我眼中依旧是无用的尘埃,何况你区区凡人!”
“那就我的身体中……滚出去!!!”凶相沸腾,叶泽的右脸有鳞纹浮现,可怖的面容惨烈而惊悚,叶泽正在兽化,这一种可怕的转化,远超一切变化,技能之中同样有兽化,可是叶泽不一样,叶泽兽化的融合对象是一头足以灭世,吞噬了大量凶兽的绝世凶相!
那任何一头都足以毁灭世界一次,何况它们加起来结合出来的融合体!
叶泽纯黑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罕见的忌惮:“这等跨界的凶相为何出现区区凡人,那等可怕的存在怎么会选择一个凡人的身躯!这没有道理,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讲啊!那等存在,光是说出它的名字就会触动天地法则吧,不对,那等存在应该封压在黑渊界之中才对,怎么会……”
突然叶泽的脸色大变,他张嘴冲天,发出穿透天地的声响。
“吾!”
“名!”
“烛!”
“泽!”
声浪滚滚,风雪翻天,飘扬的血色风雪四散飞扬,天地穹顶有光芒闪耀,有雷蛇奔走!
烛泽!
此凶相名……烛泽!
名出而天地动,海渊奔腾,经久不息!
叶泽纯黑的眼真真有了一丝忌惮,叶泽的体内藏着一只可怕的存在,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确认。
纯黑的色泽淹没叶泽的双眸,黑光化作法阵将凶相镇压入体,天穹之巅的光芒闪耀良久才终于停息,可是飞扬的风雪已经化作了暴雪难以停止。
叶泽,或许应该说魔,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雪地中站了起来,再一次掌控了叶泽的身体。
“烛泽?并非那等存在的真名,可为何……”
“原来如此,是新生之凶相!”
“有趣,有趣,一个凡人怎会有这等天赋!没道理,真没道理!”
“不过如此也好,与其神魂凭空消散,不如化作绝世凶相的一部分,或许能造出一个真正的大魔,到时候说不定……哈哈哈,哈哈哈”
魔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发出狂笑!
“在此之前,曾经的孽债,曾经的过节,咱们就该一一算清楚了,一个都别想躲,一个都别想躲,你们都给本尊等着,无论你们藏的有多深,我都会一个个把你们挖出来,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叶泽转身,赤足踏雪,踏出祝融庙的大门,黑光在他的背后轰然一震,瞬息之间,石墙铁骨的祝融庙,瞬间化作了尘埃,被风一吹,再不留丝毫痕迹。
神庙没了,信仰断了,曾经的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连神都没了,那所谓的信仰也就该散了。
叶泽赤足而行,行的很慢,所过之处一片死寂,出了走不动路的树木和尸骨,整座衡山山麓再无一个活物。
衡山已成禁区!
……
“南方……绝凶,百死无生,不,是是是……万死无生!”
一处安置房内,一名山羊胡子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是的惨白,他几乎被手中的卦象吓傻了。
另外一名少女,以及一名中年男子,惊愕地瞪着山羊胡子。
“爷爷,不可能啊,你昨天算卦还是中吉来着,怎么今天就变卦了!”小女孩狐疑地瞪着山羊胡子。
“难道出了什么大妖兽?”光膀子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串金珠,同样狐疑地盯着山羊胡子,似乎对于山羊胡子的话不是太相信。
山羊胡子没有理会他们,猛地跳起来,冲出安置房,一溜烟顺着楼梯直冲平顶,推开顶楼的木门,目光横扫四方,忽然他的脸色一怔,呆呆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那里衡山方向,风雪飘摇,有光芒涌动,隐隐可见雷蛇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