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园
亭子里,躺在软塌上的阿琼睁开双眼,“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啪!一声竹制的白扇被打开,一个大大的‘蠢’字出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穷鬼。”
“总比你一如既往的蠢好。蠢猪。”
“四十万年了。你应该休养好了罢。”日春竹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听说圣女出现了。”
“所以呢。”
“天帝和她见面了。”
“所以呢。”
“魔界和天界一直在战争,这一次佛界已经决定帮助天界。”
“这和你一散仙有什么关系。和我一地魔又有什么关系。”
日春竹无奈摇摇头,跟阿琼比耐心的确是蠢材才做的事,“和天枫有关系。天枫加入了天界一方。”
阿琼打了个哈欠,“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说过,我不会再插手。”
日春竹皱眉,“可当年如此要好的朋友……”
“是他先背叛的。”阿琼看着日春竹犀利的眼中一片冷漠,“泽然早就警告过他,他自己做出了选择,怨不得谁。春竹,你太心软了。”
日春竹无奈一笑,“谁让日春竹,只有你们几位好友呢!当年追星崖上,朗朗星辰下,我们六个,仙、妖、佛、魔、冥,这般逍遥洒脱……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何况是五位。”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何况是我们。你太执着了。或是你想改修魔道?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不少功法。”阿琼挑挑眉。
日春竹摇首,“我只是怕。怕我们会在战场上相见。”
阿琼沉默,半会儿,“我是绝对不会参战的。不过冥界那边不好说。”抬眼看向天际,思绪飘远,“若是当年……”皱眉咬牙,“你回去吧。”
日春竹勉强笑道:“难得来一趟都不请我喝一杯酒。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穷。”
“不顾魔气侵体就为一杯酒。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蠢。”
“若是不蠢也就不是日春竹了。”日春竹一笑,展扇轻扇,fēng_liú倜傥,“后会有期。”
阿琼看着他眼眸闪了闪,“千万珍重。‘六异’已经没了一异,莫要只剩下两异。”
“自然。”言毕,身影消失。
阿琼闭眼,往日记忆,清晰如昨日。只是……终究背道而驰了。
天界
枫叶岭一战天界大获全胜,穹宇天帝寻到圣女,佛界答应协力……一切的一切都在彰显天道的眷顾。
穹宇天帝在风露池设宴,犒劳将士。穹宇天帝上座,天后右座,圣女左座。
后方偷偷观看的三公主看到这一幕气得一张小脸都扭了起来,“这个凡人什么来历?居然坐在左座*!”(注*:中国古代历史上“左为上,右为下”)
二公主眯眼细细审视,“是圣女。”
“剩女?残羹剩饭?”
被硬拉来的大公主无奈,“是圣女。圣人的‘圣’。传说中被天道眷顾的人。也有‘天道宠儿’这么一种说法。”
一旁的少女嘲笑,“叫你不肯好好唸书。”
“念无曦!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三公主大叫,被二公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淡淡嘱咐,“小声点,当心被听到。”
念无曦得意扬了扬下巴,气得三公主想扑上去撕了,幸好二公主箍得够紧。
看着左座上华服加身,倾国倾城的面容让天后也失色的圣女,天枫握紧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她再不是被他护在身后的那个白月卿,而是那高座上伸手不可及的圣女。
“天枫,你还是少喝些罢。阿弥陀佛。”同桌的和尚劝道。
“求清,你觉得,情为何物?”天枫醉眼朦胧地一杯又一杯灌下。
“这——”求清想了想,“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恐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不过,恐怕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罢。”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何其困难。佛祖若是能离爱,又怎能成佛?”
求清无奈,“这句话并非此意!你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若能一醉休了,醉死又有何妨?”
求清叹息,“你执着了。”
天枫轻笑,“那又如何。成魔也好,成仙也好,终是难过求不得。”
“唉!”
穹宇天帝起身举杯,“此次枫叶岭一战能全胜,皆靠诸位,幸苦诸位了。”
“陛下何出此言。”下方的麒麟战神起身,“吾等皆是为三界和平而战,义不容辞!”
“没错!”一少年也站起身,“舅父,小侄此次虽被一无名小将打伤,但为三界,义不容辞!”
“没错!魔界常年为祸三界,我等皆是为了三界众生,何来辛苦!”又有人说。
圣女莞尔,“诸位说的没错。陛下,您说这些话却是见外了。”
穹宇天帝一笑,“确是吾说错了。吾自罚三杯。诸位请随意。”
圣女又是一笑,霎那间天地黯然失色,让众人看呆了去。
“这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抢娘亲的话!爹也是!看屁啊看!”三公主气得跳脚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又被二公主拖回。
二公主冷冷睨了她一眼,“冷静。母后都还没意见呢。”
大公主若有所思的看着圣女,“不过——圣女是陪父王在枫叶岭上战场的,由她来说这一番话似乎也没什么。”
“娘亲也能上战场啊!而且战无不胜!要不是……”三公主气呼呼的瞪着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