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雄不是善于说谎的人,车上他如实回答春梅所有的问题。看到铃木春雪的模样,他知道那个娘们嘴巴是多么不牢靠。
屁大点的事情居然都四处散播,就差通报媒体来个采访,做做节目。
楚南雄语气深沉道:“大丈夫以四海为家,天地为席。”
铃木春雪惊讶道:“睡大街和居无定所才算真男人?中国衡量的标准也太奇怪了。”
楚南雄满腔壮志被堵住了,本来一番酷酷的话,被她这么一说,味道顿时变了。这问题已经上升到国际高度,承认的话,有失国体,不承认的话,自己面子又过不去。
犹豫之间,他咬牙,努力辩解:“四海为家不代表居无定所,天地为席也不代表是睡大街,总之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们就不要深入讨论这些问题了。”
铃木春雪恍然:“不止是睡大街,天桥和公园长椅也可以睡。”
楚南雄决定绕过这个话题,继续上个话题:“我要走了。”
铃木春雪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你认路吗?你会说日语吗?你有日币吗?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楚南雄想了一下,果断道:“我还是多住一会。”
“嗯,楚君,先去泡下温泉,换身干净的衣服。”铃木春雪笑了,帮助别人总能让她感到开心,尤其是救过她性命的恩人。
泡完温泉,回房的楚南雄发现她还没走,他便随便找了个话题聊起来,谁知一聊不可收拾,铃木春雪对于中国高中生如何过日子很感兴趣,尤其是楚南雄毫不隐瞒自己横扫初中的丰功伟绩,让她愈发佩服,产生一种中国遍地都是功夫高手的错觉。
时间一到十点左右,楚南雄困了,铃木春雪这段日子很少有如此高兴的心情,虽然想要继续聊下去,但顾及到他今日的劳累,很自然提出告辞。
楚南雄没有挽留,他太困了,打个哈欠,躺上床呼呼大睡。
晚上十一点,月明星亮,晚风徐徐,这样的夜晚不适合杀人,更喜欢赏月吟诗。她不在意,只要接到命令,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她都只能动手。
她浑身裹上黑衣,脸上蒙着黑巾,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脚步如猫,循着漆黑的走廊,一步步接近目标房间。
来到房门之外,她伸手拧开把手,动作轻柔,完全没有惊动里面睡着的人。
门一点点打开,屋内寂静,月光透过敞开的阳台窗户侵入,光芒止于床边,让床上熟睡的人依旧笼罩在黑暗之中。
她从腰间拔出小太刀,双手肌肉渐渐绷紧,似是一头随时准备捕食猎物的狮子。
睡在床上的人全无半点警觉,靠近一看,甚至能看到嘴角流出的口水。她微微摇头,心下有点失望,最近闹得东海沸腾的海贼也不过如此。
这样想着,她扬起小太刀朝下砍去。
熟睡的楚南雄本能感觉到危险,下意识翻身踢腿,动作一气呵成。措不及防的她被一脚踢中腹部,哇的吐出血,身子倒飞镶入墙壁。
轰声炸响,在这个寂静的黑夜,声音显得愈发响亮。她心叫不好,强忍着胃疼,逃回自己的房间。
走廊灯光大亮,一队黑衣人持枪飞奔而来,睡在三楼的铃木春雪被惊动了,她穿着粉色猫咪的睡衣,披着一件单薄的大衣跑下来。
她看到黑衣人闯入楚南雄的房间,紧张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楚君没事吧?”
一连两个问题,由年长的黑衣人回答:“大小姐,客人没事,出事的人应该是袭击者。”
“太好了,”铃木春雪松口气,她小跑进屋,看到门不远处的人形印迹,地面有血迹残留。
被袭击的楚南雄依旧在睡,刺客对他来说,就和蚊子差不多,你睡觉时打死一只蚊子会醒来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不会。
黑衣人都不敢靠近床头,生怕是被踢一脚。铃木春雪走到床头,一人紧张地拦住:“大小姐,小心点。”
铃木春雪无奈,隔着两步喊道:“楚君,楚君……”
楚南雄没睁眼,翻身,迷糊的说一句:“嗯,有什么事?”
“刚刚有人袭击你,你有没有看到那人样子?”铃木春雪询问道。
楚南雄一下子惊醒:“我姐?!”
他只听到有人袭击,下意识代入楚芸的角色,满腔睡意都被吓走。
看到楚南雄神色慌张,铃木春雪纳闷道:“是楚君的熟人干得?”
楚南雄往门口一看,墙上的身印和地上的血迹,无不表明,来者身份绝不是楚芸。
换做是楚芸偷袭,绝不会吐血,打得他吐血倒有可能。
“没事,我误会了,睡觉吧。”楚南雄一看不是楚芸,心下大为安心。
铃木春雪吃惊道:“不好吧,事关楚君安危,我觉得你应该更慎重些。”
楚南雄无所谓道:“就这样的身手,我闭着眼都能吊打一群。”
刚走过来的春梅听到,一口血险些没吐出来,捂着肚子又往回走。该死,她绝对要把这个说大话的小子干掉。
一夜无语,等到第二天早上,楚南雄醒来,洗脸刷牙,在排除下腹内积货。
门外已经有人敲门:“楚先生,大小姐叫你过去吃早餐。”
“这就来,”楚南雄应了一句,打开房门,外面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容貌普通,身材一般,说得一口流利中文,显然就是铃木春雪口中的云姨。
身处异国,遇到一个本国人,难免会升起一丝亲切感。云姨对楚南雄极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