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心里打鼓，说不害怕被揍是假的，若非拉不下脸，她早就说些好话。
预料中的拳头没有打在她脸上，楚南雄松开手，若无其事道：“唐棠，继续吧。”
柳飘飘有些吃惊，看了看他，忍不住怀疑今天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楚南雄当然没吃错药，他单纯是懒得和这个弱女子计较，一根手指都能打倒的家伙，委实令他提不起什么兴趣。换做是伊米莉的话，现在已经上演全武行。
唐棠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解，她经常给吴晓和柳飘飘这两个数学笨妞补课，欣赏她们眉头皱成八字和昏昏欲睡的糗样。这是枯燥的数学课带来的乐趣之一。
等她啰嗦完，楚南雄似乎听懂很多，想一下，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徒惹头疼。
“棠棠，你别挡着视线，让开点，”柳飘飘标准的过河拆桥，一做出答案，她便被轰开。
柳飘飘和吴晓凑过去，楚南雄那里肯，挑眉道：“喂，你们别挡住我视线。”
两女稍微让开一点，叶亮装作想看答案的模样，妄图从她们中间挤过去。离座的唐棠伸手扯住他，似笑非笑道：“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叶亮正色道：“你误会了，我就是想记下答案。”
“少来，”唐棠白了他一眼，抓住他衣领往外面走。
当晚，楚南雄花费一小时将答案硬背下来，满脑子都是方程式，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一直睡到清晨六点，楚南雄被门外女仆的脚步声吵醒，猛然起身，宛如睡醒的雄狮，那一瞬间显露出的锐利吓得女仆险些惊叫。
楚南雄伸了一个懒腰，见窗外蓝天白云，太阳散发出光亮。他起身，进卫生间用崭新的牙刷和毛巾洗漱。
早餐并没有发生凌尚香担忧的打斗，心宽的楚南雄早已经将伊米莉昨晚那一拳忘得一干二净，他满脑子都被数学考试给占据，憋足一口气想要拿个满分。
众人用完早餐前去上学，穿过缓坡道，杨柳微微摆动，学生们三五成群，边骑边说，时不时爆发出大笑。
入得学校，停好车，前往教室。
刚刚走到枫树林那边，他便看到楚芸双手环胸，靠在一棵枫树下面。路过的学生们都会上前打声招呼，无论男女。
“楚老师早上好。”除楚南雄外，其他人都打声招呼。没办法，前面的同学都说，你不说就显得有些不尊重老师了。
当然，楚南雄没说，他抹不开这个面子，语气生硬道：“姐，你有事吗？”
“嗯，早上好，”楚芸笑着回应伊米莉等人，随后一把搂住他脖子，拽到边上无人的地方，她松开手，面色紧张道：“你小子这次考试有把握吗？”
“你真是啰嗦啊，我经过一夜奋战，考个满分都不成问题。”楚南雄豪气冲天地回答。
“好，晚上叫妈做好吃的，犒劳下你，”楚芸大喜，她倒不会怀疑弟弟敢骗自己，除非他不要命了。
放下心的楚芸离开，楚南雄回到教室，尽力回想每一道题的答案。
时间一点点过去，看似漫长的三堂课转眼过去，终于迎来期待已久的第四堂数学课。
方洋精神抖擞地走进教室门，右胳膊下面夹着一叠试卷，从他的面色来看，浑然不像是熬夜的人。
一个单身五十六年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常人难以理解的偏执。方洋素来将学生们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来看待，折腾起来更不会留什么余力。
他站在讲台，环顾四周：“同学们，这节课用来考试，请大家放松心情。没过的同学可以期待双休日补考，过的同学别原地踏步，要向更好的成绩迈进，第一名的同学不要骄傲，继续保持这个精神头。”
他说完，让唐棠上来拿试卷，自己扣下一份，其它试卷都分发下去。
楚南雄拿到试卷一看，心下大惊，失声道：“等等，为什么我这份试卷和其他人不一样？”
方洋闻言，露出和善笑容道：“楚同学，你生病住院一个多月，进度哪里能赶得上，我特意给你调整一下，那是第一次考试用的卷子，你尽量而为就行，双休****会特意给你空出时间补课。”
他一番好心，楚南雄几乎吐血，也顾不上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住院，他拍桌而起：“老师，你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天才，给我这次的试卷，不考个满分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此言一出，教室哗然，知情的伊米莉等人都使劲憋足自己不要笑。
方洋大为感动，多好的学生啊，和楚老师说的差不多，就算是肺病住院都没有放弃学业，他拿起桌上扣留的试卷朝下走去：“好，看在你如此好学的份上，我成全你。”
“谢老师，”楚南雄松口气，接过试卷，夸奖道：“你的心胸真和脑袋一样，光亮无比。”
方洋笑容一僵，边上有学生忍不住笑出来，被他冷眼扫过去，顿时禁声。
“哼，考试开始！”方洋板着脸说道，他生平最讨厌别人拿脑袋说事，地中海能怪他吗？全都是基因的错，和他本人的意愿无关啊。
楚南雄拿到熟悉的卷子，抓起圆珠笔，迅速从脑中想起答案，唰唰地写下。
教室变得寂静下来，树外蝉鸣声不绝，隔壁教室传来某人朗诵语文的声音。
斑驳的树影洒下，微风从防盗窗外钻入，楚南雄内心陷入一片宁静，提前背下答案就是这么清爽。
不像叶亮，明明有机会却错过，正急着抓耳挠腮，恨不得时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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