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怎么?你还冤枉了?”石虎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次匈奴人入侵,是那个匈奴单于亲自带人,当年五皇兄不夜曾载在他手上吗?而且匈奴人和羌族人前后夹击,儿臣的步卒无法与骑对抗,自然是落了下风……”
石虎听到石遵提起当年之事,眉头也不由得一皱,看了看石瞻父子俩,问道:“你们父子俩说说看,这个匈奴单于本事如何?”
石闵看了看石瞻,自然他不能先开口,只见石瞻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此人用兵诡诈,善出奇兵,凡事谋定而后动,往往令人猝不及防。”
“小闵呢?”石虎问石闵。
“这个匈奴单于确实有些本事,像狼一样凶狠,比狐狸还狡猾。”
“看来你们父子俩对他的评价都不低。”石虎说着,又转过头看着石遵,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次出兵失利,是因为对手过于强大?”
“说到底,只能乖儿臣无能!”
“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石虎语气似乎是柔和了一分。
“云中被攻破,儿臣带着人也曾奋力追击,无奈匈奴人留下一万人阻拦,混战中李昌将军主张让小闵带人去追击,我等留下与那些人纠缠。儿臣当时一心只想着多杀敌,所以也同意把追击的任务交给小闵,这一点,李王二位将军有目共睹,儿臣与匈奴人交手,未曾后退半步!”
石虎看着石闵,问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石闵看了看石遵,然后对石虎说道:“确实如庆王殿下所说,在云中附近,我们遭遇了匈奴的一个万人队的拦截。”
“后来由于雁门关守将临阵怯战,放跑了匈奴人,儿臣也果断将他军法处置了!后来待儿臣派人查明情况,便带人出了雁门关,蒙父皇的恩典,儿臣抓到了小闵没有抓住的羌族首领。”
“庆王殿下,您运气也着实不错,我追了木都几天几夜,他刚好就跑到了您的手边,被您顺手抓了,让您捡了现成的便宜。”石闵冷笑道。
“什么叫现成的便宜?你若再晚片刻,他往东进入山林,你如何抓他?李昌当时比我早出雁门关,为何偏偏被我遇到?难道只是本王运气好?”石遵直接反驳道。
石闵不愿与石遵争执,便也就没有再回话。
“庆王殿下俘虏羌族首领确是一件功劳,但是若不是闵公子将其手下斩杀殆尽,单凭庆王殿下或许还无法擒拿贼寇吧?闵公子带人穷追几天几夜,浴血奋战,到最后还是为殿下您做了嫁衣。”张豹欲抑先扬,含沙射影的嘲讽了石遵一把。
“陛下,臣以为庆王殿下抗敌不力,当追究庆王殿下的失职之罪。”吴大人当仁不让,做了打击庆王的先锋。
“如何追究?”石虎问道。
“臣以为,庆王殿下督军不力,致使李城军疏于操练,战斗力不足。而西华侯手下猛将如云,尤其是游击将军石闵,勇冠三军,又颇具谋略,不如让游击将军暂替庆王节制李城的人马。”
吴大人此言一出,语惊四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夺庆王的兵权。
“父皇,无需让人暂替儿臣代为节制兵权,儿臣自知此次抗敌不力,有负父皇教诲,所以儿臣自愿交出兵符,只恳求父皇派妥当之人接替西北一线军务,并且接替之人也一定要善待儿臣手下的军士。他们虽然此次有负皇恩,但多年来随儿臣镇守边关,浴血奋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千错万错只在儿臣一人,与他人的声泪俱下,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石遵主动交出兵权,让所有人出乎意料,连石虎都没有想到。而燕王府的人见石遵如此,一时间竟然也不知如何应对。
“你们怎么看?”石虎没有料到石遵会主动要求交出兵权,这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处置才为妥当。
“庆王殿下既然也有如此想法,臣以为陛下现在就可以考虑派何人节制李城的军队。”张豹说道。
“陛下,微臣认为,此时撤去庆王殿下的兵权,似乎有些不妥。”刘远志忽然插话。
“哦?为何不妥?”石虎对今日刘远志的表现很感兴趣。
“庆王殿下确有失职之处,但其往日功勋尤在,若一次犯错便令其万劫不复,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此其一也。云中郡被洗劫,归根结底,守将卢海龙擅开城门才是云中被破的最重要的因素,此其二也。匈奴人和羌族人得手后,能顺利撤退出雁门关,罪责在雁门关守将阵前怯战,守关不力,放走了匈奴人和羌人,此其三也。”刘远志顿了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石遵,接着对石虎说道:“若是卢海龙未开城门,或者雁门关守将能守住关卡,那这次匈奴人入侵,绝对不是今时今日之状况。”
石虎点点头,又问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老九?”
“云中郡之事,庆王殿下忽然难脱干系,但主要罪责不在其身,而在于卢海龙和雁门关首领胡三木。削去兵权似乎惩罚过重,但皮肉之苦不可避免。而卢海龙和胡三木二人已死,但其过失太重,如何处置,陛下宜慎重考虑。”刘远志继续说道。
“嗯……此事确实需要斟酌!”石虎捏着胡须,微微点头说道。
“陛下,微臣以为不妥!”张豹见石虎似乎有些动摇,连忙打断了石虎的思路。
石虎抬头问道:“为何不妥?”
“庆王节制李城兵力,卢海龙和胡三木当年均由庆王举荐,才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