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志有些迟疑的伸出手,问道:“这是做什么?”
“用汉人的话说,这叫歃血为盟!”达班说着,也划破了刘远志的指尖。
几滴鲜血滴落在酒水之中,酒水变得有些浑浊,色泽也变得有些奇怪,刘远志看着,微微皱眉,问道:“达班千户,你不是想要喝这碗酒吧?”
达班似笑非笑冲刘远志摇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我喝,是咱俩喝!”
“什么?我也要喝?”刘远志有些不悦。
“那是自然!”达班说着,把那碗酒往刘远志面前推了推,说道:“既然霍格氏族把库里台托付给刘大人,如此重要的约定,自然要歃血为盟!”
“慢着!”刘远志忽然喊道。
“怎么?刘大人莫非是后悔了?”达班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坐正,与刘远志拉开了距离。
刘远志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血酒,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不妨诸位也立下该有的承诺,这样才合乎情理!”
“什么承诺?”
“千户还真是健忘!”刘远志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是将来库里台做了羌族首领,羌族需对赵国绝对臣服!永无二心!这个条件,没什么问题吧?”
库里台看看刘远志,又看看达班和克拉尔,显然是自己拿不定主意。
没想到达班轻描淡写的答道:“可以。”
库里台想说话,被达班瞪了一眼,硬生生的又把话憋了回去。
“既然达班千户都答应了,库里台公子,请吧!”刘远志说着,又把酒碗推到了库里台的面前。
此时库里台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达班,想征求他的意见,只见达班果断将匕首放到了库里台的面前,然后朝他使了使眼色。
库里台正准备伸手拿起匕首,这时候克拉尔抢过匕首,“啪”的一下,猛的扎在桌案上,说道:“这是什么道理!若是将来赵国压榨我羌族百姓,我们难道也该逆来顺受?”
“克拉尔千户,你这是诡辩!”刘远志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赵国何曾侵犯过你们羌族?倒是羌族向来不安分吧!”
“二哥!刘大人是赵国皇帝陛下的外戚,又是当朝的红人,他的话,就是赵国的颜面,赵国定不会做丢自己颜面的事情!”达班说着,又看着刘远志,笑着问道:“刘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刘远志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对库里台说道:“大公子,请吧!”
库里台也看了一眼刘远志,深吸一口气,右手抓起桌案上的匕首,然后伸出左手,轻轻一划,又是几滴血落在了酒碗里。
“我先来!”库里台说着,将匕首丢在桌案上,然后端起酒碗,仰头便喝了一口。
库里台喝完,将碗推到了刘远志面前,说道:“刘大人,该你了!”
“大公子倒是爽快人!”刘远志笑了笑,然后端起酒碗,借着昏黄的羊脂灯,看到碗里那有些令人作呕的酒水,刘远志也只能硬着头皮,两眼一闭,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达班看碗里的酒没少多少,说道:“看来刘大人在赵国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喝不惯这样的东西!”
刘远志看着达班,没有说话,达班则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将那酒宴扔到了一边,郑重的对刘远志行礼说道:“刘大人,如此,我们的约定便作数了!”
刘远志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说道:“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数日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氐族原本也是墙头草,见羌族归顺,自然也就顺势递上了称臣文书。
这天清早,石闵走上一个山坡,他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原,想要找寻着埋着狼骑尉尸骨的方位,可是他只能分辨出大致的方向。
“少将军!”张沐风也走了过来。
石闵抬头看了看张沐风,问道:“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张沐风答道。
石闵点点头,便继续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远处。
“明天就要启程回赵国了!那些弟兄.......”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石闵坚定的说道。
张沐风点点头,叹了口气,坐在了石闵身边。
“弟兄们的伤势如何了?”
“轻伤的已经都好了,伤重的几个弟兄,恐怕还得躺一段时间,只要有马车,一路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次来河西,我们时间已经耽误的够多了!也不知道邺城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
“邺城能有什么大事发生?无非是一些勾心斗角的见不得光之事。”
“这几日,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管怎么样,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我倒是也想,但是西华侯府和咱们这几万弟兄,怕是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张沐风想了想,问道:“少将军说的,是庆王府和燕王府的争斗吧?”
石闵点点头:“没错!”
“少将军,卑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石闵转过头,看着张沐风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说吧!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张沐风看了看远处的刘远志,说道:“这位刘大人,现在是替庆王府做事情,而庆王府一向对大将军抱有成见,所以卑职认为,少将军与刘远志说话的时候,还是留个心眼的好!”
“这个我当然知晓!不过你提醒的也对!刘大人与我们一同离开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