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苍沉默了许久,说道:“侯爷,此事就算有人陷害,也与下官没关系,圣旨虽然是下官请的,却也是陛下同意的,下令关押燕王府上下的,也是陛下的意思。”
“若非你文大统领急功近利,怎会让奸人有机可乘?被人利用了却还要自欺欺人来寻求心安!”石闵对文苍的态度非常不满。
“小闵,注意你自己的言辞!”石瞻故意呵斥道。
石闵心有不服,但还是乖乖的没有再说话。
“说到底,侯爷,您的这些话,都不过是推断而已,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就算有证据,侯爷,下官是禁军统领,既不是巡防营统领也非大理寺监,稽查捉拿之事,非下官的职责所在,这事情的真相,与下官真没多大关系。”
“既然与你无关,你当日又何必主动请旨去搜燕王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石瞻笑呵呵的问道。
“燕王谋逆,此事非同小可,下官身为禁军统领,可以背叛全天下,唯独要对陛下忠诚。这等事情,岂能眼里揉沙子?”
“好一个忠肝义胆的文大统领!好!好!真是好!”石瞻一边连声称赞,一边拍手鼓掌
文苍不是傻子,听得出石瞻的弦外之音,于是说道:“侯爷,若是您今日非要抓着此事不放,恕下官不能奉陪,您请吧!”
石闵一看文苍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甚是恼火,想要发作,却又怕坏了事,于是只能憋着一肚子火。
石瞻出乎意料的站起身,不慌不忙的对文苍说道:“大统领,既然如此,那本侯就不打扰了,告辞。”
本以为石瞻还会纠缠一番,不曾想他会这么爽快的就走了,这倒让文苍一下子有些琢磨不透,心中犯起了嘀咕。他也不知道该不该送这父子二人出门,文苍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文大统领。”石瞻走到门口,忽然停下,微微侧脸,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卑职不知侯爷在说什么。二位慢走,不送!”文苍说道。
石瞻微微点头,没有再看文苍,对石闵吩咐道:“咱们走。”
石闵瞪了文苍一眼,便也转身离去。
看着石瞻父子离去,文苍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出了文苍的府邸,石瞻径直离去,石闵追上去问道:“父亲,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走,在这里干耗着也没用。”
“刚刚文苍的反应,分明就印证了咱们之前的想法,这件事确实有蹊跷,有人故意给文苍透露消息,借他的手把燕王府给拿下。”
“你说的都没错,不过文苍不是软脚虾,恐吓威胁对他是没有用的,咱们就算在这里待到明天早上,他也断然不会透露半点口风。与其这样,不如另想他法!”
“什么方法?”石闵问道。
石瞻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此事得做两手打算,第一,派人盯着文苍,若为父所料不差,他现在心里也必定七上八下,心中不安。所以他一定会去找那个给他传信的人,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二,派人给石勇写封信,告知他此事的来龙去脉。”
“给石勇写信?管用吗?”石闵问道。
“石勇与文苍是生死之交,情义非常,以石勇的性情,若换成是他,绝对不会被人利用。所以石勇势必会劝告文苍不要一意孤行。”
石闵点点头,说道:“父亲说的有理。”
“将此事告知张豹,让他派人暗苍,还有,老萨满的死,也需要继续查。”
“是!那孩儿这就去找张豹!”
夜深人静时分,庆王府外的一个废弃的院落里,王冲正在呼呼大睡,小六子则安静的躲在墙后,盯着庆王府的en。
忽然,庆王府的en“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了一条缝,有人探着脑袋看了看外面,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把门打开。
小六子连忙轻轻的拍了拍王冲,王冲正睡的迷迷瞪瞪,被人惊扰,习惯性的张嘴就想喊,多亏六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嘘!”六子一边紧紧捂着王冲的嘴,一边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王冲眼睛睁的老大,可能因为刚刚睡醒,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六子。
六子指了指墙外,王冲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拍了拍六子的手,六子连忙松开。
似乎刚刚六子捂的太近,王冲大口大口的小声喘着气,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墙角边,探着脑袋往外面看。
“看到了吗?有人鬼鬼祟祟的!应该是庆王要出去!”六子在一旁道。
“看到了!”王冲点点头,又说道:“果然是庆王!”
六子一听,连忙推开王冲,朝庆王府en看去,庆王在谭渊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身上披了一件斗篷。
庆王前脚刚出门,后脚一辆马车便过来了,那辆马车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人会怀疑堂堂庆王,会坐在那个马车里。
“走!跟上!”六子拍了拍王冲。
马车一路绕开所有的主要街道,避开了巡防营,为的就是故意掩人耳目。六子和王冲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上悄悄的跟在马车后面,一直跟到了光华门外。
“就是这个地方!前天庆王也是从这里进宫的?”王冲低声对六子说道。
“光华门?”
“对,就是光华门!大将军也这么说来着”
“不急,咱们在这里等着他出来!”六子说着,就地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