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亮的话上去分析,他所有的猜测确实是合情合理,先前张豹所有的疑惑,绝大多数似乎又能迎刃而解。
“莫非西华侯府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张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西华侯府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尽管下官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张豹又问道。
“似乎除了这样解释,别无他法!”
张豹微微摇头,说道:“可是还有一点,你不要忘了,石瞻可是为了掩护先帝撤退才死在鲜卑人手里的!若他有心谋权篡位,怎么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张豹的这个问题,似乎让吴亮无以反驳,他沉思了片刻,又对张豹说道:“石瞻死时,并不知晓石遵会谋反,就当时的情形而言,现在的皇位应该是由石遵来坐,而石瞻和石遵向来不和,一旦石遵坐拥天下,西华侯府便会遭殃!下官认为,石瞻的死或许是个意外,他原本只是想赌一把,只不过他赌输了而已,若是他不死,那此次出征,除了先帝,首功必是他的。”
“不对......”张豹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眯着眼睛说道:“这件事还是有问题!”
“下官倒认为刚刚下官的猜测,完全有可能!”吴亮镇定的对张豹说道:“大人您想想看!出征之前,先帝曾要石瞻出兵,石瞻却说自己的人马征战多年,需要休整。下官可否认为,石瞻这么做,是为了保存实力?他算计了一切,但是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死。”
“但是石瞻死的那一次,是谁把先帝营地的位置告诉了鲜卑人?”
“不是听说,那件事情是石遵干的吗?”吴亮有些纳闷。
“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因为石遵有能力,有动机去干这件事!但是石闵不信!他怀疑这件事的主谋另有他人。”
吴亮一愣,问道:“大人,那石闵可有什么线索?”
张豹摇摇头,说道:“石闵手头没有任何线索!但是他的怀疑,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或许这也是他相信高尚之那句话的原因。”
“可是高尚之说的什么神秘之人,纯粹是他自己说说的!谁也不知道,谁也没看见!大人您查了那么久,不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可是高尚之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呢?难道是平白无故的?”张豹反问吴亮,吴亮不语,张豹又说道:“我绝不相信高尚之的那句话是信口胡言!”
“下官认为,大人对高尚之的怀疑甚有道理,但是西华侯府也未必干干净净!”
张豹作沉思状,缓缓坐了下来,说道:“高尚之过两天就要放出来了!若是高尚之就此遁世,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恐怕还真不好找他!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吴亮点点头,说道:“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既然大人怀疑高尚之有什么秘密,就必须要在高尚之离开邺城之前弄明白!”
“没错!机不可失!”张豹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妙招?”
就在这个时候,吴亮府里的下人终于将饭食送了过来,吴亮连忙说道:“大人先吃些东西,容下官想想!”
吴亮一边给张豹斟酒,一边想着替张豹出谋划策,张豹则吩咐道:“近来心情烦闷,陪我一起喝点!”
吴亮连忙应道:“下官遵命!”
张豹吃了几口肉,缓缓说道:“不瞒你说,有一个人,我一直怀疑他!”
“大人说的是什么人?”吴亮连忙放下酒樽问道。
“宁王石鉴!”
“宁王?”吴亮有些惊讶,说道:“宁王此人胸无大志,也没什么才能,大人为何怀疑他?”
张豹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找不到半点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些黑衣人的主子,但是我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咱们的这位宁王殿下,恐怕没那么简单。”
“大人,恕下官直言,下官觉得您可能多疑了。”吴亮说道。
“为何?”张豹端起酒樽问道。
“若宁王是那些黑衣人的主子,那他和平日里别人看到的模样肯定不是同一个人,这说明他每一天在人前,都要掩饰自己,几十年了!这绝不是一半人能做到的!下官认为,不可能有人能在人前装几十年的傻子而不露马脚。”
张豹撇了撇嘴,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装疯卖傻躲过了石虎的屠刀,只是短短数月,他就装的几乎崩溃。细细想来,确实,几十年来要一个人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张豹也认为,世间不会有人有这般隐忍之力。
可是假如石鉴就真的做到了呢?那此人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想到这里,张豹自己都觉得可怕。
这时候,一旁的吴亮又说道:“但是如果石鉴真的是一直在隐忍不发,那么他所图谋的一定不小!”
张豹心头一惊,不禁吐出了一句话:“莫非他想篡位?”
“篡位?”吴亮大吃一惊,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大人,您多虑了!宁王一无兵马二无实权,朝中也无人支持他,他拿什么夺位?很何况,有大人您在,任凭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哎……或许是我确实想多了……”张豹不由得放下筷子,搓了搓脸,然后打了个哈欠。
看着张豹疲倦的样子,吴亮在一旁说道:“大人为了赵国,真可谓是鞠躬尽瘁了!您可得保重身体啊!”
“呵呵,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若是都不替陛下分忧,还有谁来?”
“是是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