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了几针以后,扎针的位置开始流出暗黑色的血,老者手脚麻利,指尖在高尚之的胳膊,胸口,后背上戳着,石鉴等人根本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但是鉴于这人脾气古怪,石鉴等人没人质问他,只得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老三匆匆忙忙的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喊道:“老神仙,热水来了!”
“喊什么!耳朵没聋!”老者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又吩咐道:“进门左边柜子上有个竹筒。”
“看到了!”
“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热水里泡着!”
老三不敢违逆,立马照办,将那竹筒里的东西往水里倒。
石鉴再一看,高尚之身上那几处针眼留出的黑血已经越来越多,那银发看着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吩咐道:“倒一碗温水来!”
老六一听,连忙手忙脚乱的倒了一碗水递了上去。
老者将药丸丢进碗里,吩咐道:“给他喂了,用这药水擦身!最多一个时辰就能醒了!”
石鉴一听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说道:“多谢老神仙!”
老者瞥了一眼石鉴,甩袖而去,理都不理。
石鉴顾不得理会,对众人吩咐道:“快!照做!”
这或许是石鉴这一辈子中等的最为漫长的一个时辰,尽管他相信高尚之会平安无恙,可是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了才能安心。
石鉴在石虎的残暴不仁下苟且偷生了几十年,这几十年来,高尚之可以说是他唯一相依为命之人,二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有主仆之谊,亦有父子之情。若是说谁能撼动石鉴坚如磐石的内心,这世上恐怕只有高尚之与郑妃有这样的本事了。
石鉴在屋内缓缓踱步,看似镇定,实际上他早已手心冒汗,心神不定。
等了许久,一直在床榻便盯着的老六忽然喊道:“醒了!殿下!大人醒了!”
石鉴连忙来到床前,高尚之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他一看到石鉴焦急的脸色,便强颜欢笑的嗫嚅着说道:“殿下……阎王不收老臣……让老臣回来再伺候你几年……”
这一番话,听的石鉴热泪盈眶,他紧握着高尚之的手,说道:“让您受苦了!”
高尚之面容憔悴,缓缓说道:“老臣做了梦,梦见了好多好多人和事......”
这时候,那白发老者走了过来,说道:“老小子,救你可是费了老子不小的力气!”
“我就猜到,是老哥哥你出手了!多谢......”
“得了,别谢!咱们之间现在是一笔勾销了!你赶紧养伤,好了就立马下山!老子这里不住人!”老者摆摆手,说完便走了。
待他出了门,老三低声说道:“大人,这老东西脾气怎么这么古怪?”
高尚之还没说话,屋外又传来了老者的声音:“兔崽子!说话当心点!老子的耳朵好使的很!”
老三被悻悻的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外面。
高尚之还想说话,石鉴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好好歇着,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看到石鉴坚定的眼神,高尚之没有再坚持,默默的点了点头。
......
在床上休养了几日,石闵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床走动,石欣自然是不允许石闵活动的,但是石闵坚持,她也没有办法。这一天,石闵在石欣的搀扶下在院内活动,徐三带来了一个消息。
“公子,高尚之死了!”
“不是听说他已经被贬为庶民了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石闵问道。
“不清楚,好像是什么旧疾复发,出狱的前一天死了,张大人似乎因为这件事还很不开心!”
“那天张豹过来,说是邀我一同给高尚之送行,实际上肯定是有什么谋划!”
“谋划?谋划什么?”石欣在一旁问道。
“张豹猜测,高尚之和之前刺杀陛下的黑衣人有牵连!估计是想借他查出幕后元凶。”
“如今张豹深受陛下信任,我听说,现在张豹的府邸,每日到访的人是络绎不绝,朝中百官,京畿富户,皇亲国戚,不少人都在巴结他!这样下去,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他位极人臣,这样的事情倒也并不奇怪,只要张豹他自己不迷失就好!”
徐三默默点头,又说道:“公子伤还没好,还是尽量少活动,多休息。”
“不碍事!快好了!”石闵说着,抬了抬胳膊,又说道:“徐三叔,这几日怎么好像那大夫一直都在咱们府上?”
徐三瞥了一眼石欣,应了一声:“是的公子......”
“我没什么大碍,人家也有其他人要诊治,何必就为了我一人,留人家在府上!送大夫回去吧!诊金不要少了!”
徐三有些为难,看了看石欣,没有吱声。
石闵察觉到徐三的异样,看着石欣问道:“是你吩咐的吧?”
石欣倒是也实诚,说道:“对啊,是我吩咐的,你伤的那么重,让那大夫留在府上照料你,岂不是更好!那样我也放心!”
“胡闹!”石闵说道:“你把他留府上,外面那些求医问药的人怎么办?我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
“那他们不过是一群贱民,能和你比吗?”石欣有些不服气。
“以后这种事情,觉不允许再发生!”石闵语气颇为严厉,说道:“西华侯府没有这样的规矩!”
石欣有些不悦,嘟哝道:“好心当做驴肝肺!”
徐三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