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阴暗的地道,三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辗转穿梭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民房外。
“就是这里?”石闵问道。
“没错!根据洪大哥的消息,秦怀山最后在此处落脚。”徐三说着,指着窗口说道:“公子您看,屋里有些许火光,看来确实有人!”
石闵对二人吩咐道:“走!去看看!”
“将军且慢!”张沐风拉住了石闵,说道:“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臭小子,你多虑了!这周围起码有十几个咱们的人!若是个圈套,早就发现了,哪还轮得到你来担心?”徐三拍了拍张沐风说道。
张沐风愣了一下,石闵冲他微微一笑,说道:“走吧!”
三人走进那个破落的院子,来到门口,两扇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木门虚掩着,似乎秦怀山是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公子,老朽恭候多时了!请进吧!”屋内传来了秦怀山的声音。
石闵倒也没有犹豫,轻轻推门而入,秦怀山已经坐在那里,对面给石闵留了个位子,面前一张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桌案,上面除了一盏昏黄有油灯,别无他物。
秦怀山和石闵四目相对,气氛略显尴尬。张沐风负责看着外面,徐三则守着窗口,石闵径直坐在了秦怀山的对面。
见石闵坐下,秦怀山起身行跪拜礼,说道:“老仆秦川,拜见少主!”
对于秦怀山的这个举动,石闵颇感意外,却也并没有过于感动,他意外的是,当年的的乞活军存活下来的余脉,终究汇聚到了一起,但是石闵的内心对于秦怀山细作这个身份,仍然心存芥蒂。
“你说你是铁卫营的人,对吗?”石闵问道。
秦怀山叩首说道:“正是!冉家有后,真是苍天有眼!”
石闵冷笑一声,说道:“但你也是宁王府的细作!”
“小主人恕罪!关于老仆的过错,做任何解释都是多余,如今老仆只有一个愿望,辅佐您成就当年冉将军的大业,待事成之后,老仆听凭少主的发落,绝无怨言!”
“你当日在大街上上演了一场苦肉计,混进了西华侯府,千方百计取得了我们的信任,难道仅仅因为先父的原因,便让你背叛旧主?”
秦怀山抬起头,看着石闵说道:“自始至终,老仆都没有把石鉴当成自己的主子,替他做事,不过是因为他对老仆有救命之恩。”
石闵微微皱眉,吩咐道:“起来坐着说话。”
秦怀山起身坐好,又对石闵说道:“当初之所以答应石鉴到西华侯府当细作,一个很重要原因,便是因为大将军在中原颇有威名。自打当年与诸胡恶战之后,乞活军不复存在,老仆这条命是从弟兄们的尸堆里侥幸留下的!这些年,一直想要替冉将军复仇,但是那次恶战,老仆受了重伤,如今既不能拉弓开箭,也不能舞枪弄棒,凭我一人之力想报此血海深仇,谈何容易!”
“所以你多次鼓动父亲起兵,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怀山点点头:“正是如此,说到底,老仆进西华侯府的初心,便是这样!”
听了秦怀山的话,石闵沉默不语,一旁的徐三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怀山。秦怀山说道:“今日老仆料定公子会来,所以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亲口向您说明白!当然,您未必会相信我的话,这一点,老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石闵问道:“你可知,若是我不信你,你可能会马上死在我的手里!”
“知道!”
“知道你还等我来?”
“该面对的事情,何必逃避?老仆若是避着不敢见您,反而显得老仆做贼心虚了!若是少主今日取我性命,我也绝无怨言!铁卫营的人,生是冉家的人,死是冉家的鬼!”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徐三忍不住讥讽道:“你就是靠这般花言巧语,欺骗了大将军!”
“你说的没错!秦某确实有愧于将军的信任!”秦怀山毫不掩饰的说道。
“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弄明白!”石闵看着秦怀山,说道:“我西华侯府在邺城经营多年的暗线,你是如何得知的?甚至是接头的暗语,你都知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秦怀山说完,将桌案上的油灯挪开,然后将桌案的一角抬起,用力转了几下,一截桌腿便被他取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石闵有些纳闷。
仔细一看,那一截桌腿居然是空心的,秦怀山伸出手指抠了几下,便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卷好的羊皮纸,然后又将那一截桌腿装了回去,重新将油灯放回了桌案。
“这羊皮纸上记录的,是我隐居闹市十几年暗地里发现的西华侯府的暗线分布以及宁王府的一些秘密!”秦怀山说着,将那张羊皮纸摊开,足足两尺见方。
石闵掌着油灯,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各种详细的标注,脸色微变。
“徐三叔,您来看看!”石闵对秦怀山招招手。
徐三来到石闵身边,石闵指着羊皮纸上的记录,对他说道:“您看看,这些标注是否准确?”
徐三拿起羊皮纸,靠近油灯,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眼神里不仅充满了惊愕。他抬头看了一眼秦怀山,秦怀山气定神闲,泰然自若。
“公子,这张羊皮纸上记录的信息,确实很详细,基本包含了我们走邺城六七成的布局。”徐三郑重的对石闵说道。
石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