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走出了医院大门,不远处有一辆车停留在那。他走了过去,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主驾驶上坐着杨晨锐,他今天一身黑色大衣,带着墨镜。时承侧身看了他一眼。
他摘下墨镜。
“这个是他们指定的新地址。昨天我回杨家他们打电话改地方了。”杨晨锐手递了一张纸。
时承接过,瞥了一眼。
“还有这个,余下的现金都在这里了。”他从后座拿出两个铝合金制提款箱,上面安装的是密码锁。
“密码他们是知道的,你无需告诉。是8个8数字。”
“好的。”他回道。
“你和阿玮姐说了吗?她知道你要去吗?”杨晨锐问了一声,眉心拧着,“其实你于杨家没义务,你和阿玮姐,长泽哥都是客,来这里却卷入我们杨家的是非恩仇,是我们牵连了你们。”
“她知道,我已和她说了。若我出事,你要保证让她和滕长泽安全离开这里。”时承说。
“你可以不去的,小风不是你的责任。是我们杨家有失偏颇。”
时承静静听着,他微微摇头,“无妨,没多少时间了。”
“何况,我和排风也是好朋友,曾经我们在同一个高中念书,还有傅磊。我们是同学。”
杨晨锐一脸诧异,抓住他话的重点?”
“不算是吧,我大她两届,当时她高一,我高三。我和傅磊是同班同学,后来我考上恒大,磊也考上了。”时承不疾不徐说。
杨晨锐皱眉,眯眼打量时承,“你该不是小风喜欢的那个人吧?”
时承瞥了他一眼,不语。
“我记得小风有一次从恒阳回来,不知道她发什么疯,那时她快要准备中考,本来是填报我们这儿的高中,谁知她填改志愿要考到恒阳。”
“说什么她喜欢上一个人,搞得我们全家翻天覆地,不顾爷爷的反对非要考到恒阳。”
“后来爷爷发话了,说要见见那个人,找他算账。”杨晨锐睇了时承一眼,“但小风死也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爷爷多次威胁吓唬也无济于事。”
杨晨锐情绪上有点激动,“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后来她闹绝食,差点耽误了最后阶段的复习,爷爷怕她出什么事想不开,就答应了她。”
杨晨锐上前一把抓了时承衣领,语气发狠,“那个人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说话啊你!”他怒吼一声。
时承面无表情,语气不冷不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闻言,杨晨锐怒不可遏,双眸殷红,“你个畜生!你敢说这番话?”
“你竟然这样对小风的?她对你用情至深,最后考不上恒大也不愿回来,宁愿去读警校也不愿填报这里的大学,就为了见你!”
“你来我们家,竟然假装陌生人不认识我们,你他妈孬种!”杨晨锐越想越生气,长期的军队生活磨炼出了他钢铁般的血性正直脾气,他发现这个眼前男人忒他妈欠揍,于是手随心动,他挥起拳头狠狠朝他脸上一揍。
时承被打的脸偏向一边,嘴角慢慢渗出血丝。
他微微拧眉,抬手擦拭了嘴边。
“我的确不认识你们,也是第一次来你们杨家。除了杨排风,我并不认识你们任何一个人。”他冷静地道,深邃的双眸淡漠地看着胸腔强烈起伏的杨晨锐。
“我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也从未回应她,只是当她是同学,好友。仅此而已。”
“你说谎!”杨晨锐大肆咆哮。
“若你没有回应小风,她为何这样改志愿去恒阳念书?她为何喜逐颜开告诉我们她喜欢上一个人。”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从未回应过她。完全当她是好友。”时承直视他愤怒的视线。
“更何况,我如今心中有了人,杨排风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好朋友。”
杨晨锐冷笑,“你说的是那阿玮姐吗?”
“你和她能走到一起吗?”他发问,语气带着深深的嘲讽。
“能不能走在一起,是我和她的事,不劳你费心了。”时承不想在这话题过于纠缠,他垂头看着腕表。
杨晨锐双眸阴沉地盯着他,死死地勒紧他衣领。
“若不是看在小风的面上,我今天一定不会饶过你!”他狠狠地推搡时承。
“本来我对你心存愧疚,若你出事了,我不好对爷爷交代,也不好面对对阿玮姐和长泽哥。”
“但现在,我对你的愧疚全无!”杨晨锐冷道,“你若救不出小风,你难辞其咎!而我不会放过你!”
“小风若出什么事,我会一枪崩了你,让你下去陪她!”
时承嘴角冷勾,目光薄凉地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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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湖,湖中央停滞一艘中型平板船,湖边还停靠着一只电瓶船。
一辆黑色低调的轿车停在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
“他们就在这里了。”杨晨锐淡淡开口。
时承扫了一圈四周,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本来他是想自己来的,但杨晨锐因为杨排风的事和他起了隔阂,对他不放心,强硬要送他一趟,他要亲眼看到他亲自上了那条船。
“我们的人都藏匿那边,如果船上有什么动静,届时我们会出动枪毙他们。”
他手指了指远处方圆十里的森林。时承透过后视镜探了后面的森林一眼。
那里森林高大茂密,是很好的藏身之处。
“我走了。”时承淡淡一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