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当天就飞回了d市,但是他没有回家,而是把自己关在一间宾馆里面整整一天。终于在日暮时分,他走出了宾馆,在大街上找了一个发传单的女孩子,他给了她一笔钱,央求她和自己演一场戏。
这场戏演的很成功,吴汐果然被骗了过去,她在背后骂他,甚至用鞋子砸了他。然而朱昱却很欣慰,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后悔,毕竟双亲尚在,他却不能在膝下尽孝了,但是这一刻,他至少不用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按照约定来到了那口枯井下面,女人正在那里等着他,她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轻轻的摸着他的脸,“宁斐,从此,我们就再不分开了吧。”
吴汐走上前去,手覆上朱昱的手背,“我们走吧。”朱昱抬头,正对上她明亮的眼睛,它们弯成两个月牙的形状,就像他第一次见时那样。
他喟然一笑,“我回不去了,我现在这副样子……”
“我不在乎。”她打断了他的话,轻轻的拿掉他发间的一根杂草,“我不会放手的,人也好,鬼也罢,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莫知闲幽幽的笑了起来,伴随着这阵凄厉的笑声,整个暗室中突然升腾起了一股浓雾,然后,几个宫女模样的人平举着胳膊朝吴汐的方向扑来。
吴汐把朱昱护在身后,拿起犄角就要迎上去,然而她被徐行抢先了一步,他将天遁剑收回掌中,握着它朝那几个宫女刺了过去。
眼看她们就要被他收拾掉了,可就在这时,七枚黑白相间的空竹从不同方向朝徐行飞了过来,将他团团围在中间。那些玉石制成的空竹在半空中飞速的旋转着,发出好听的嗡嗡声,伺机向徐行发动进攻。
吴汐担心的望向徐行,她没有留意到,一团猩红的影子猛地朝自己扑了过来。
“小心。”徐行大喊了一声,吴汐连连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犄角朝着莫知闲的方向狠狠的扎了过去。可是,她的手臂突然被人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怎么都挣脱不了。
“嘿嘿,抓住她了,抓住她了。”虎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吴汐心下一惊,眼睁睁的看着五根骷髅般的手指抓上了她的衣服,可就在这时,她的身体被猛地撞开了,和虎妞一起滚到了地上。
朱昱整个人挡在她的前面,他的胸口处被抓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森森的骨骼。
“不要。”吴汐朝他爬过去,将他的身体抱在怀里,“朱昱,跟我说说话,你别吓我,朱昱……”
朱昱抬起手,帮她擦掉眼眶里的泪水,“真好,你没事。”他看着她,眼底尽是柔情,“最近我总梦到你自习时经常用的那只杯子,那杯子是粉色的,上面缀满樱花,你总是用手拿着它,轻轻的吹散上面的水抿进嘴里。不知为何,每当想起这个画面,这漆黑的井底似乎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而我就觉得自己或许还能挨得过去。”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吴汐,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不想再被她控制,所以,让我走吧。”
吴汐拼命摇着头,泪水滴落在他****的衣服上面,“我不能,我不让你走,你离开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朱昱另一只手把她被泪水粘住的头发轻轻的拨到脑后,他看了眼徐行,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你会很好的,很好很好的。”话音刚落,他就握住吴汐的手,把犄角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腹中。
朱昱的身体在她的怀里化成了几点晶莹的白光,它们向井口飘去,飘向了他一心向往的自由之境。吴汐拼命地想留住朱昱支离破碎的灵魂,可是任凭她怎样努力,那些光圈还是从她的指缝中溜了出去,消散于茫茫天地间。
她抱着几件破烂不堪的衣服站在井底,抬头望着头顶那一方蓝色的天空,她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冻僵了,脑子里只有朱昱最后留下的一抹笑容。
“啪。”最后一颗空竹也碎在了天遁剑的利刃之下,徐行跑到吴汐的身边,他想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可是在即将触碰到她的肩膀时又收了回来,他能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悲痛和绝望,但同时也知道自己此刻并不是那个可以帮助她走出困境的人。
“吴汐,你……”
“果然,他心心念念的全是你,就连死都要死在你的怀里。”莫知闲笑了起来,那笑一声高过一声,凄厉吓人。她苍白的笑脸陡然变得阴森可怖,身体猛地朝着吴汐扑了过来。
徐行挡在吴汐前面,天遁剑在他的掌心中闪闪发光,那白光果真就像是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了整个井底。
然而莫知闲却并未被它强大的威力给震慑住,她竟似已经疯了,不顾一切的飞扑过来,鲜红的嫁衣在身后飒飒作响。
“去吧。”徐行一声轻吼,天遁剑“蹭的”朝着她飞了过去,所到之处留下一道炫目的光芒。
莫知闲双目圆睁,她在那柄青铜古剑接近自己的身体时,咬着牙硬生生的用手掌将它拦了下来。
徐行的手一点一点的向前推进,天遁剑一寸寸的扎进了莫知闲的掌心,眼看就要把她的手掌给穿透了。
就在这时,井口上方突然发出一阵翅膀拍动的声音,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钻进井内,它的嘴里叼着一根鹰钩状的黑色权杖,贴着吴汐的胳膊飞进了暗室。一进暗室权杖就从青鳶的嘴中飞了出去,摆出了一幅和天遁剑针锋相对的阵势。以一敌二,徐行只得放弃对莫知闲的进攻,把全幅力量用到对付这柄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