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聂轲。她的目光凝在官道上的那辆马车上,想象着车中的李建熙如何草木皆兵,她泛起了玩乐般的笑意。
“如你所说,料到王俭诡计,你家王爷靠得是影卫。而本郡君靠得是人心。”辛夷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算来的人心。”
“若人人都像郡君这般聪明,算人心就能算到一切,那我们影卫也该赋闲回家了。”聂轲发出了几声朗笑,笑声中藏不住的欣赏。
夕阳放佛也被感染,颤颤抖动了几下,扑通声就坠入了山间。
夜色降临了。落雪无声,长安入梦。唯有官道上那辆马车在疾驰,马蹄声震碎了一路的月色。
辛夷藏于衣袂中的指尖倏忽握紧,如同攥紧了无形的棋子,等待着合适的时机,便一子落下,判定王者出。
“赋不赋闲,也得干完这一票。”辛夷唇角斜斜一勾,泛起了略带痞气的笑意,“时机到了。”
“姑娘瞧好罢。就算他王家有上百护卫,在我等眼里也不过是蝼蚁。”聂轲取出块黑布,密实地蒙住脸面,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眸,顿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无伤人命!只夺奏折!”